柳三娘说:“是沐九娘,沐九歌。”
这话一出,沐婉歌凝眉,“柳三娘子,你确定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屋内其他人全都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的答案。
沐九歌平淡直视她,柳三娘这双眼睛内有愧疚有挣扎有悲痛,唯独没有清明,这一瞬,她好似懂了些什么。
果然,柳三娘轻轻道:“我确定。”
“嘶…”大管事眼神怪异,这沐家小娘子既断定救醒柳三娘能得到清白,就足够说明她问心无愧,人绝不是她杀的,可这柳三娘。
果然,这婊 ̄子够狠,说不定是想护住哪个野男人呢。
冯夫人一下跳起来,指着沐九歌眼神恶毒,“哈,六皇子殿下,政爷,你们听到了吧,这柳三娘已经亲口承认,我儿子就是她们俩人杀得,这下证据足够了,您们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杀了她们,像她们这种人,就该被侵猪笼!”
沐大夫人捏着帕子擦拭眼角,语气忧伤,“都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当初发现九娘不对时,就该及时做好做好措施,这下,这是害了她啊。”
她梗咽着看沐九歌,“九娘,你别怪伯母,伯母我…哎,回去我该怎么向老太爷交代呢,你先安心,回去我会与老爷商量的。”
隐晦意思是说,会商量想办法救人。
沐九歌扭头,看一眼沐大夫人。
这一眼,极冷,极冰,携着肃杀之气。
这是她自清醒后,第一次,眼中不是幽深空洞,而是含了情绪。
沐大夫人心里一寒,整个人瞬间被恐惧笼罩,呆住。
重新扭过头去问柳三娘,“为什么?”
柳三娘卒然一笑,嘴角勾起,眼角残留的鲜血顺着脸颊在雪白肌肤上流下,绝艳凄美,竟有种凌虐的既视感,惑人心。
一旁的大管事看在眼里,心里一痒,下腹小火苗腾一下烧起来,他恶狠狠盯住柳三娘身子,心里发狠,这该死的妖精,都快要死了,还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
柳三娘扭动身子将上身撑起来,靠近沐九歌,轻轻吐气,“你不是有疯病吗?看到我杀人的场面被影响了,病发了。”
她笑着看沐九歌,“咯咯…怎么,这理由够吗?”
沐九歌:“不,我是问你,为何要拉上我?”
柳三娘被沐九歌灰蒙蒙的眼睛盯住,感受到那股淡然坚定,仿佛已洞察她所有的秘密后,眸光一闪,有些狼狈地错开视线,笑的有些无所谓,“我说的是事实。”
“嗯,值吗?”
“呵。”
“我觉得不值。”
虽然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柳三娘却听懂了,自嘲一笑,咚一下将自己摔回地上。
冯夫人冷笑,“都快要死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聊些有的没的,你们心里难道当真没有一丁点愧疚吗?”
然后,她一下哭出来,凄凄惨惨对着南辰,“殿下,您可都看见了,她们杀了我儿不说,却没一点愧疚,这人的心怎么能如此恶毒呢,您是我南朝的皇子殿下,英明神武,不能坐视这种猖狂狠毒之人存在啊。”
南辰被冯夫人尖锐的声音弄得心烦,一向笑得温和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悦。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就定了吧,两人先关起来,明天全部处决。”萧政突然开了口,他冷冷盯着沐九歌,眼神嘲讽。
沐傻子这是脑子烧坏了,真傻了不成,跟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在那里叽歪个什么劲,还不赶紧结束。
这话一出,冯夫人眼睛大亮,惊喜道:“政爷英明!”
南辰微微凝眉,斜看一眼萧政,轻笑一声,没反驳。
屋里顿时轻松起来,只有安若卿轻叹一声,眼神无奈,牵扯进两大世家又让圣上知道了的,哪会说宣判就宣判,总要请示圣上裁决才行。
眼神示意萧政,别吓她。
政爷此刻很生气,很傲娇,直接无视。
他盯住沐九歌,开口:“大管事,没听到吗?”
被情势急转而错愕的大官事听到叫他,赶紧点头应下,“啊,是。”说着就要去唤人执行。
“等一下。”沐九歌站起身,看向萧政,“我还有证人。”
“呵,脑子终于变清楚了?”没头没脑一句话后,萧政一甩马鞭漫不经心问:“谁啊?”
“冯六郎。”
萧政:“……你说谁?”知道沐傻子不傻,看她气定神闲的,手里定是有证据或者证人,可真没想到,这证人还…
真是特别!
“一个死人?”真有意思,萧政笑,“你确定?”
“你,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儿已经死了,就是被你们杀得,他怎么给你当证人?”冯夫人气急败坏,几乎语不成调,“不,我儿就是没死,也不可能给你证明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被这声音太尖锐打断,惹得萧政不耐烦冷哼一声,幽幽道:“冯大人这段日子经常请假在家修养,据说是有耳疾,现在看来,冯夫人功不可没啊。”
冯夫人浑身一僵,呆立当场。
她夫君近日是在家修养,可那是因为儿子死了,伤心所致的,什么耳疾!
这是说她不但是长舌妇还害了夫君,连带着夫君耽误朝廷政务,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她还要不要活了!
都说政爷不好惹,嘴又毒,这那是毒而已,分明是不动声色要人命。
原本转身要去找人的大管事,心里怦怦直跳,刚被沐九歌的话惊住,接着又被政爷的话吓着,干脆保持动作,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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