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慢点吃。”臣杭生怕他噎着,在旁边叮嘱兄长。
哥抬头,嘴里包着饭菜朝他笑。笑完又开始猛吃。
父母和刘老爹倒是没在意,边吃边谈着哥哥的事。刘妈妈则笑得满脸褶子,在旁边起劲得听着。
“马上杭少爷的生辰就到了,今年要好好庆祝一番。”刘老爹率先提到这个话题。
臣杭马上表示赞成,并提出建议:“好啊,爹娘,刘老爹、刘妈妈,今年我们把哥哥带出去,上酒楼庆祝生辰。还可以去醉月楼听曲儿,您们说可好不?”
傻兄对弟弟的建议似乎很满意,含混不清的说道:“听,曲,听,曲儿。”说这话时,脸上又露出笑容来,竟明亮真切。
见哥哥这样,臣杭愈发觉得该带哥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他经年累月窝在家里,又孤单又可怜。
却见爹娘对望一眼,交流了一下眼色,然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爹咽下嘴里的饭,转头对他说:“臣儿,你哥哥这种情况还是不出去的好。”
“是啊,臣儿忘了你哥小时候出去被那些孩子取笑的事了吗?算了,咱们不去受这般气。”娘也开口表示不赞成。
连刘老爹和刘妈妈都说就在家里给杭少爷过生,自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臣杭却持不同意见:“可是这里是京城又不是老家,也没有什么人认识哥哥,我们一道出去,谁敢欺负哥哥?再说,刘老爹在,他武功那么高,哥的武功也还行,还怕谁不成?”
大人们都被臣杭问住了,一时面面相嘘。过了一会,爹才沉声道:“臣儿,爹不是告诉过你,刘老爹和你哥的武功都不能外露的,否则会引祸上身的。”
哥哥此时已经吃完饭了,他平静的看着大家。
娘温声对哥哥说:“杭儿,咱们就在家里好吧?”
“杭,听,娘话。”哥哥说。
臣杭见哥哥都同意了,也就无话可说了。刚才说出去听曲儿的时候,哥眼睛都瞪大了,还笑了,想来还是愿意去的。但大人不允许,哥哥也就顺从了。其实这个哥哥虽傻,却是个极听话的。平时也安安静静,有时臣杭都有种哥只是不愿意与其他人有接触,而并不是傻的错觉。
但哥已经傻了很多年了啊。臣杭难受的想:偏生造化弄人,老天爷对哥哥真是如此的不公,哥哥很冤呐,连带着爹娘也痛苦不堪。臣杭从记事起,就希望某天一觉醒来,兄长的痴傻病就好了。
那样就圆满了。
随着年龄渐长,臣杭也知道这可能性是极小的,臣杭每天还是虔诚的乞求上天能开恩,让哥哥能渐渐好起来。
臣杭把视线放到哥身上,见他刚得了大人们的夸奖,正在傻乐。
吃完饭,爹和刘老爹带着哥哥先出去了。刘妈妈收拾碗筷到灶房洗碗去了,臣杭欲去找父兄,却被娘叫住让他陪着她,于是便听话的跟着娘一起往正屋走去。
娘的身子一直不好,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背影,臣杭紧走几步追上去,伸手搀扶住了娘。
小儿子贴心的举动,让她这个做娘的感到很欣慰,她眉目含笑,温柔的对小儿子说:“臣儿真是娘的好儿子哩。”
“当然,臣儿定要做个让爹娘欢喜并引以为傲的儿子。”臣杭挺了挺胸脯,大声的宣布。
母亲秀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抿着嘴一个劲的点头:“娘知道,臣儿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母子俩说笑着穿过回廊,进了正屋。
而在紧闭着大门的后院房间里,刘老爹正弓着身子对萧先生和大少爷说话:“萧先生,杭少爷,今天下午属下已和送信人交接过了,确切消息是李将军派去的两个人都是很可靠的,现在他们已成功取得西戎人的信任,都在西戎军队中当上了小头领且建成了传递消息的隐密渠道,接下来就方便查探了。”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负手挺身,脸上全无呆傻样,口齿清楚的说道:“李将军办事自然是极为妥当的,如此高效甚好。接下来按计划行事即可。”
“杭儿说的是,如此确是一个好开端啊。”萧先生抑制不住开心,拈须笑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离查出事实真相又进了一步了。
少年眼睛晶亮,剑眉飞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宣泄着心中的快乐。
刘老爹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布满了笑。
三人又聊了会,少年出口问道:“对了,我上次说想去边关的事,李将军意下如何?”
萧先生看了看刘老爹,有些紧张地问:“这次回来传信的人有没有说到这个?”
刘老爹拱手道:“先生,李将军有交代,他说还是让杭少爷再等两年,边关条件太艰苦,他怕杭少爷的身体会吃不消。”
“爹,我可以的。您帮我再求求李将军吧,杭儿不想再蹉跎两年了。”少年一脸急切,眼眸中闪着坚决的光芒,满含希望的恳求父亲。
“杭儿,爹和李将军的看法不谋而合,还是先忍耐忍耐,这两年跟着刘校尉勤加操练,学好武功,打好基础再去,到时候爹绝不会拦着你。”萧先生字斟句酌的说。
“杭少爷,您就听先生的吧,再说,您要是现在去,夫人会舍不得的,您也不忍心让夫人伤心难过吧。”
提到母亲,少年的脸色变得柔和。是啊,母亲对自己的疼爱,母亲的大恩大德,自己这辈子都会铭刻在心,只是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回报母亲一二。
父亲对自己更是倾注了满腔心血,疼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