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松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紫蔓的声音:“哟,几日不见,丁管家您怎么病成这样了?看您这脸色,这病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丁默卿正瞌睡,被人递来了枕头,能不充分利用吗。他立马无比委屈地接口:“可不是嘛,将军召见,我不得不强撑着过来见将军啊!”
紫蔓可没兴趣跟他多说,随便敷衍了几句,自往厢房走去。
刚才知道将军和夫人要把姓丁的逐出府去,紫蔓和丹画抱在一起,又跳又叫,高兴得不得了。
到这边来,正好又看到姓丁的焉头八脑的丑样,紫蔓心情更加好了,所以开口刺了姓丁的一句。
姓丁的还想顺着杆儿往上爬,紫蔓却不得不赶紧离开,因为她怕再不走,自己会忍不住,当着姓丁的面笑出声来。
紫蔓走后,丁默卿往旁边肃穆的祠堂望了一眼,身子略颤了颤,推搡着下人,加快速度往厢房去了。
这边的好戏即将开始,那边的好戏已经唱响了。
道长很快追上李永钺,状似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李永钺当即呲着牙,瞪着眼,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就张嘴骂开了:“他娘的,你眼睛瞎了,没看到老子吗?还敢撞过来?”
道长一拱手,口中念道:“无量寿福,贫道刚才打扰了施主,在此跟施主陪个不是。”
李永钺这才抬眼看向道长。
却见那道长白发白眉,头上挽着道髻,身着青色大襟道袍。一双眼睛深邃而神秘,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道。
这位道长端直地站在他的面前,翩然若仙,一下让李永钺闭嘴噤了声。
莫名其妙的,李永钺就有种这道长不是他能惹的感觉。
所以他转了转眼珠,也学着道长拱手说:“原来是道长,无妨无妨。”
敬行道长笑了笑:“多谢施主海涵。”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永钺,突然把手中的浮尘朝李永钺头上一甩。
李永钺被浮尘扫脸,目瞪口呆。
道长却摇着头长叹了一声,大叫道:“可惜,可惜!”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四字短语让李永钦反应了过来,老道好像是指他可惜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叫住道长:“道长留步,敢问您说的可惜是指什么?”
敬行道长没有理睬他,也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这老道,搞什么鬼?李永钺好奇心勃发,更不想放过他了,紧走几步,趋前想抓住道长的袖袍。
道长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一般,轻轻一闪,躲过了李永钺的手。
这让李永钺更加认定这个道长不简单。
他迅速冲到道长前面,换上了一副恭敬的面孔,腆笑着拦住道长对他说:“在下冒昧了,还请道长明示于在下,适才您说可惜了是指什么?”
敬行道长这次总算停脚站定,但只拈着颌下飘逸的长须,笑而不语。
“道长慈悲为怀,算在下求您了。”李永钺朝道长深鞠躬,一揖到底。
“施主既然如此诚心,老道再推辞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敬行道长终于缓缓开口。
正在这时,小麒麟折转回来,跑到李永钺面前仰脸道:“官人叔叔,小麒麟想要那种麦糕。”
说完,用手指向了前面几箭之地的糕点摊。
李永钺好不容易让道长开了口,又被这小崽子打断,顿时觉得不爽,一把抓过小麒麟,使劲掐了他一把。
然后推着他到旁边,咬牙切齿地说:“小崽子,没看见我在和得道高人说正事吗?再敢来扰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把你的腿打断。”
小麒麟被他这么一吼,立即吓得求饶:“官人叔叔,别打小麒麟,小麒麟听话,不敢打扰官人叔叔。”
孩子说话的语气明显充满惊怕,这让李永钺很满意。
他正要得意地再教训下孩子,小麒麟突然转身就跑,李永钺立刻拔腿去追。
这次小麒麟带着李永钺往人少的地方去了,道长立刻跟上了他们。
李永钺在长街的一个岔道上抓住了小麒麟,又用手拧了孩子一把,然后揪着他的脖颈提溜到路边。
“你,就在这站着,等老子谈完事情再过来找你。”李永钺指着路屋檐角落,警告小麒麟。
小麒麟这回很配合,立刻跑到屋檐角,乖乖地背靠着墙,站得笔直。
李永钺这才拂袖离开,回转身来寻道长,却见道长就在自己身后。
他马上满脸堆起笑对道长说:“小孩儿不懂事,让道长您见笑了。”
“不妨,施主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老道想跟施主多说两句。”
敬行道长说这话时,语气极其淡然。
李永钺却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点头哈腰贼笑道:“不介意,不介意,道长请。”说着朝道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移至路边,这条岔道上与长街的热闹形成反差,安静得很。其实就站在路中间说话都没有关系。
两人站定,敬行道长再次朝李永钺拱了拱手,开口道:“福生无量天尊,施主有难还浑然不知,老道才说可惜。”
这段时间,爹办事不顺,娘也被气得不行,李勇钦又回来了,随时都会发难。所以道长此言一出,李永钺内心便认可了道长所说的有难。
但他面上还是装作大吃一惊:“道长何出此言?”
“施主,老道修道多年,天眼已开,不会诓骗于你。施主山根正中发黑,印堂暗沉,预示着你最近将有不好之兆。”
敬行道长眼神锐利地盯着李永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