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沈维白的亲事,是在沈夫人万般无奈和痛苦之下接受的。
好在白儿订了亲后,佩琇亲登门拜访,与她谈天说地,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四公主和二公主是截然不同的。四公主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乖巧懂事,说话得体,对她很好,很尊敬,是真心把她当作一个长辈认真对待的。
后来随着接触增多,沈夫人便打心眼里喜欢上了佩琇。
因着佩琇,二公主虽然还端着架子,但气焰却收敛了不少,这才让沈夫人重新找回了些当家主母的感觉。
如此沈夫人对佩琇就更另眼相看了。
今天这婆媳俩东拉西扯的聊了些家长里短,市井闲话,说是聊,实际上主要是沈夫人在说话,佩琇在倾听。
沈夫人原以为佩琇不会愿意听她讲这些,没曾想佩琇不仅乐意听,还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佩琇长在深宫中,对市井百姓的生活最是感兴趣,现在沈夫人有兴趣讲,她正求之不得呢。
此刻,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沈夫人张合的红唇,听着有趣的事,佩琇觉得自己很是幸福满足。
讲话的人有了捧场的听众,那兴趣就大涨,沈夫人现在就是这样的,越讲越兴奋,越讲越眉飞色舞。
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沈维白身上,沈夫人一不留心,就把白儿小时候的调皮事说了出来,原本只听不插嘴的佩琇,渐渐参与进来,于是两人一问一答,把沈维白儿时的老底都快翻了个遍。
说一会笑一会,两人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母亲,他真的那么逗趣吗?”沈夫人说到沈维白的一件好玩的事时,佩琇忍不住发问了,这样的沈维白跟她认识的沈维白完全不一样啊。
她认识的沈维白,谦谦君子,稳重老成,怎么看也不像会做出恁的搞笑事情的人。
沈夫人正说得高兴,便脱口而出:“可不是嘛,等琇公主以后有了儿子就会体会到的。不过这孩子虽然调皮,但是带大他们却是有很多乐趣的。”
佩琇的脸轰然一下红透了:“母亲,”
只喊了一声母亲便羞得低下头。
“琇公主,母亲说的这是迟早的事,你和白儿既然都成亲了,母亲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盼孙子了。”
佩琇没抬头,脸上的热度更大了,就跟烧起来一样。
沈夫人弯着唇笑了笑,伸手拉了佩琇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继续说:“看着你和白儿恩恩爱爱,母亲高兴呢。你和白儿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将来啊,子孙满堂,白头偕老。那个时候母亲估计已经不在了,但母亲会在那边继续高兴的。”
沈夫人说到最后,虽然语气轻松,佩琇却听出了伤感,她忙抬起了头,红着脸道:“谢谢母亲的祝福,母亲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看到孙子,重孙子的。”
沈夫人掩嘴笑道:“还是琇公主会说话,母亲就托琇公主的吉言了。不过,要让母亲看到重孙子,你和白儿可得加把劲,早些给母亲先生出孙子来。”
佩琇这次没有低头,红着脸点了头。
她自己的母后和母妃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她不忍心拒绝同样身为母亲的沈夫人。
沈夫人得了她的点头答应,立刻心情飞扬,心花怒放,觉得是心想事成,一双美目中竟泛起了水光。
虽然是点了头,佩琇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她的母后和母妃以及沈维白的母亲都急于抱孙子,可她和沈维白成亲这么些天了,都还没有圆房。
沈维白一直宿在外间的书房,成亲前嬷嬷教她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找沈维白,于是两人的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了。
白天是人人羡慕的,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晚上则是分居而眠,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佩琇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沈维白是怎么想的,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她的母后和母妃以及沈维白母亲的愿望也有的等了。
而沈老爷子的房间里,沈维白正在聆听着祖父的教诲。
“……维白,祖父老了,这些大事都要你们去办,你们去实现了。你一定要记住你叔叔的仇,记住你的责任,记住我们沈家的雄心,祖父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沈老爷子说到激动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咳咳咳的咳了起来。
沈维白忙站到他身后给他顺背,等沈老爷子消停下来,又拿起几上的茶水让老爷子喝,老爷子咳得有些虚脱,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着沈维白的手喝了茶。
喝完后感叹道:“不服老不行啊,祖父越发感觉自己不中用了。”
先前听了杏斋先生的一席话,如今又听到祖父这样说,沈维白心里冒出酸涩,他闷声道:“祖父您哪里不中用了?祖父英明睿智,深谋远虑,孙儿们都还仰仗祖父的指点呢。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等着看孙儿们在您的指导下实现沈家复兴,并最终走向权力巅峰。”
“好,好,我的好孙儿,祖父后继有人,彻底放心了。维白,今天祖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沈家的前程是交到你手里还是你大哥手里,祖父一直犹豫不决。现在你已经成亲,算是真正的男人了,你来说说,祖父该作何选择?”
一贯老谋深算的沈老太爷,不见兔子不会撒鹰,临到关键时刻,还是要耍一把权术。
沈维白早已经摸清了祖父的套路,对他的心里想法也是一清二楚,应对当然游刃有余。
他坐着身子,神色如常地说:“祖父,您可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