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素手拂过草叶,云霞继续俏生生地说道:“这苜蓿草原本就是三叶的,要很多很多株三叶草里才可能发现有一株变异的四叶草,所以能找到四叶草那便是老天的恩赐,是会有好运加持的。爹,眼看我们与西戎人大战在即,发现幸运草可是好兆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大败西戎人的。”
虽然对四叶草会带来好运一说不太理解,但云霞说有好兆头这话,云霞爹很爱听。
殿下平安到达边城,又做出了英明的决定,这本身就是好兆头嘛。
云霞爹朗笑出声:“霞儿说得好,我们是正义之师,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是无法颠覆的真理。走,我们即刻进城,商量如何让失道的西戎人早些失败。”苇杭接过云霞爹的话,补充了一句。
声音坚定而铿然,似乎具有穿透心灵的力量,给人信心和希望。
云霞展颜一笑:“得令,我们快些走吧。”
三人便匆匆往边城赶去。
路上,云霞和苇杭把潘永言藏起的密信内容详细跟云霞爹讲了,对于西戎人联合北凉人一事,云霞爹有心理准备;但沈家参和在其中,云霞爹确是头一次听说,所以很是吃惊。
“这么说来沈家早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暗度成仓了?他蛰伏了好些年,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不过也对,沈秋风这个老狐狸是狡猾奸诈的,这样的行事态度正是他的风格。
想当初他突然辞官隐世,我们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看来,敢情他是以退为进,把祸心藏了起来。”
云霞爹眉头打结,捏着拳头一脸愤然地说。
“爹,您了解沈秋风吗?”云霞歪着头问父亲。
云霞爹叹了口气,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云霞有些不解,父亲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是了解呢,还是不了解呢?
不仅是云霞,苇杭也有点不明就里,所以两个孩子齐刷刷地盯着云霞爹要解释。
“沈秋风这个人有些奇怪,先帝登基时,他在礼部任职,登基大典、皇家祭祀等几件事情做得都不错,先帝非常满意,本嘱意提拔他为礼部侍郎,他却婉拒了先帝,反而多次主动上书请求外派。
上书内容自然是写得冠冕堂皇,让人读之很受感动。
先帝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请求,便准了他的外派。
这在当时朝野上还引起轰动,群臣都说沈大人宁愿放弃在京城的大好前程,主动申请去偏远地方为官,实为高风亮节之举,值得钦佩……
自从,沈秋风便在众人心里博得了贤名。
及至先帝不幸遇害…”说到这里,云霞爹停顿了一下。
转头看了看苇杭,见苇杭神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沈秋风赶回京城来参加先帝的丧仪,哭得死去活来,相当悲切,甚至以头撞地,嚷嚷着要随先帝而去。
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先帝的亲随都以为沈秋风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当时沈秋风给我们的印象也确实如此。”
“结果您们大失所望了?”云霞插了一句。
云霞爹皱了皱眉道:“不,若不是你们发现了他的密信,我到现在对他也谈不上大失所望。”
他的思绪飘回当今皇帝即位那段时间。
那时节,先帝仙逝,新皇不能服众,朝廷上不免混乱。身为武将,云霞爹他们处理这些事情云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正为难之际,沈秋风站了出来。
他任劳任怨,鞍前马后效力于新皇帝,表现出了惊人的办事能力,在他的帮助下,当今皇上很快坐稳了皇位,朝廷也恢复了平静。
那个时候云霞爹等人对沈秋风是心存感激的,至少在帝位交替时,因为沈秋风的妥善安排没有出什么岔子,政权平顺移交,无论对江山社稷,还是黎民百姓都是好的。
可是接下来,沈秋风联手新皇打压对新皇不利的人和事,手段之狠厉简直让人乍舌。
云霞爹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以为沈秋风是一匹千里马明显是错了,其实这家伙是一头凶猛的狮子,要咬谁绝对不会给谁留余地的。
他从那时开始忌惮沈秋风,暗中防备起这个人来。
但新皇上很是器重和依赖沈秋风,一时之间,沈秋风风头无两,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手中握着炙手可热的实权,在京城名噪一时。
云霞爹他们冷眼看着这一切,暗下决心,如果沈秋风做出什么违背先帝意愿的事,他们便出手解决了他。但沈秋风并没有逾矩。
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以后,云霞爹总觉得深秋风很可疑,且对他似乎有恨意。
他自问没有得罪过沈秋风,但沈秋风看他的眼神不对。虽然沈秋风面对他时,脸上表情无异常,甚至会笑,但眼底黑沉沉的,就像暴风雨要来之前阴郁的天色,怪瘆人的。
以云霞爹的性格,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与沈秋风计较,也不会为难于他。可这家伙虎视眈眈在一旁,总是惹人不舒服的。
好在不久后,沈秋风突然来了个急流勇退,不顾当今皇上的挽留,坚决告老辞官,从此过起了隐居生活。
云霞爹他们也算是得到解脱了。
一直听着并未多言的苇杭揉着额角开了口:“沈秋风用了这么长时间做局,可见此人的野心非常之大,他是想自己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苇杭兄,应该不是他自己,毕竟他老了,我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