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赵烺也没有想到想到王妈见到自己后竟然是这种反应,为了她的安全,也只能慢慢跟在后面以防出什么意外。
一路跟随,街边林立的楼房逐渐变成了一片低矮的牛皮草房。
巷子里房屋简陋,行人枯瘦如柴。
赵烺稍加打量,便知道这地方应该是十八甫贫民窟所在之地了。
王妈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此刻赵烺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只能一步步的跟了上去。
王妈走的慌张,拉着板车根本就走不了多快。
赵烺不紧不慢的跟着,终于见她在一个破旧的草房前面停了下来。
草房前面污水横行,摆放着许多杂物,看起来极为脏乱,根本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赵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隐在墙后,妇人向后打量一番,在没有看到有人跟着之后,走进了草房之中。
“看来这地方就是王妈住的地方了!”
遇见王妈说来极巧,但赵烺不想去深究那么多。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放轻脚步,快速走了过去。
“啊,难受死了,给我烟土,快点给我烟土我难受死了……!”
未到屋前,一声声惨嚎就响了起来。
赵烺眉头紧皱,只因他隐约闻到了些鸦片的味道。
赵烺眉头紧皱,悄声来到敞开的窗前。
借着晨曦的辉光,屋内的情景看的倒是颇为清晰。
屋内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被绳子绑在一张老旧的木床上痛声惨呼,王妈满面愁容的拿着一个包子,颤颤巍巍走到了那青年面前,语气哽咽的说道:“孩子啊,早就跟你说过那东西不能碰,你却一直不听。唉,来吃点东西睡觉……”
“滾,我要鸦片,你这个恶妇莫拿包子骗我!快给我鸦片!”
青年脑袋一摆,将妇人送到嘴边的包子撞掉,恶狠狠地吼道。
妇人面色一窒,抽动着嘴角疼惜的将地上包子捡起,眼含泪花地说道:“孩子啊,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说话啊!”
“滾,恶妇,恶妇……”
青年咒骂不停,妇人嘴角一抽蹲在地上,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响了起来。
唉!
赵烺站在屋外,将所有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床上绑着的青年赵烺认识,是王妈的儿子,名叫陈虎。
陈虎原在京城的一处酒楼做小厮,工钱不多,但温饱没有问题。
只是上次赵烺在京城警备所牢房被投毒之后,陈虎便随其母亲王妈在京城消失了踪影。
那次投毒事件,王妈是最大的嫌疑人。
事发之后,王妈跟儿子一直杳无音讯,负责此事的大兴警备所也一直没有查到他们的消息。
赵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广州遇到了他们。
只是陈虎此前看着人还壮实,如今却皮包骨一般,脸色蜡黄浑身似乎只剩下了一幅骨头架子。
“鸦片之毒,害人不浅,误我中华!”
赵烺心中叹息,轻轻走了进去。
此时距离颇近,赵烺就算脚步再轻,也还是发出了些动静。
蹲在地上兀自哭泣的妇人嗓音顿停,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你……你怎么跟来了!”
妇人一个哆嗦坐在地上,手上的包子滚落在地,咕噜咕噜滾出了老远。
“二少爷,给我钱,给我钱!”
赵烺还未回答,床上的陈虎已看到了他,竭力挣扎大声嘶吼。
陈虎似是看到了救星,使尽全身力气奋力挣扎,床上的麻绳此时都被磨的咯吱作响,眼见着竟是快要断了。
“儿啊,家里的钱都被你拿去买鸦片了,连你爹给我们娘俩留下来的遗产,还有我陪嫁都被你拿去变当了。儿啊,你醒醒吧,鸦片不能再吸了……”
“滾,你给我滚,你这个恶妇!”
陈虎身子跟柴棍一般干瘦,可看到赵烺好像莫名爆发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竟然猛地将那本就不太粗的麻绳给整个撑断开来。
“儿啊!”
妇人伸起双手想要将陈虎抱住,只是陈虎状若疯虎一般站起身子,一脚将妇人踢开,向赵烺扑了过来。
“二少爷,救救我吧,给我钱!”
陈虎冲到赵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赵烺的右腿不断磕头。
执迷不悟!
王妈身为赵烺的奶娘,陈虎自小也多次出入赵府,赵烺因此识的。
赵烺记忆中的陈虎颇为憨厚老实。如今他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眼见着他此时疯狂模样,再看此时瘫倒在地痛哭不止的王妈,赵烺眉头紧皱,伸起手掌对准陈虎脖子击了下去。
“二少爷?”——噗通!
陈虎还在乞求,赵烺的掌刀却已落下。
陈虎身子一软就此倒在了地上。
“儿啊,你怎么了!”
王妈顾不得满地灰尘,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一把将陈虎抱在怀中。
赵烺见状鼻头莫名泛酸,轻声说道:“虎子他没事,只是被我击晕了过去!”
说话的同时,赵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银元递了过去。
王妈推辞半天,最终却还是接了过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妈喃喃自语,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赵烺身上,眼中似有愧疚之色。
赵烺见状,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遂将陈虎重新放到床上,倒了杯热茶给王妈递了过去。
“王妈,喝茶!”
“唉!”
王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