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老伯如此一问,赵烺的心猛然间提了起来。
与这位老伯相处虽然融洽,但还远没到什么秘密都可以言说的地步,赵烺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戒备的。
他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右鲁候是什么,是一种职位吗?”
“……”
老人闻言一阵苦笑,颤巍巍地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本破旧的小册子递了过来,道:“小伙子,老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右鲁候的身份其实在你刚刚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赵烺闻言惊呼道:“我刚来的时候,这怎么可能?”
北风老伯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道:“小伙子你自己看!”
老者如此一说,赵烺与秀秀都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右眼。
老者右眼中有一道绿色幽光一闪而过,虽然短暂,但却极为刺目,赵烺心中一紧。
事到如今,也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
赵烺看着对方的右眼,一脸不敢置信。
老者叹了口气,道:“正是!右鲁候之间互有感应,不然你也不会在这茫茫雪原之中来到了北漠镇。
要知道这个镇子荒废已有三十年之久,还从未有人来到过这里!
而你则是这三十年来唯一的例外!”
“唯一的例外!”
赵烺咀嚼着这句话,后问道:“这些凶手肯定也是跟着我才能到这来吧?”
“嗯,的确如此!”
“如此一说,我还真的给老伯添了不少麻烦!”
赵烺叹了口气,将那册子接了过来,原来是一个花名册,满满当当地写满了人名。
根据花名册最后的数字显示,这里面足足记载了一千来人的名字,只是这些人名上除了当头一个人外,其余的人名上全都划了一个红色的叉号。
而这唯一没被叉号标记的名字,正是北风。
看至最后,赵烺有些不解地问道:“老伯,你刚说有事求我,莫非就是这本册子?”
“对,就是它!”
老者怔神地看着那本册子许久,唏嘘道:“帮我把这本册子带给苗衣神婆,替我道一声谢。”
“还有别的吗?”
这要求提的有些奇怪,赵烺疑惑之下又追问了一句。
“别的……”
老者嘴里不断呢喃着这句话,回身看着破落的镇子许久,后转过身来,道:“小伙子,能否劳烦你帮我把油灯提回去加些新油,它快枯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老者所求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赵烺自然没有拒绝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他接过油灯抱起秀秀起身回镇,走了几步之后老者还是定在原地没有跟过来。
赵烺见状回身问道:“老伯,外面天冷夜寒,你不回来休息吗?”
“不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是什么意思……”
赵烺话还未完,却见老者浑身抽搐猛然栽倒雪地之中。
“老伯!”
赵烺一声惊叫带着秀秀迅速赶回,却见老者周身青筋毕露,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从全身各处一层一层地冒了出来。
赵烺跟秀秀二人急声呼喊,对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一时心急,赵烺探向对方脖颈,却见北风老伯肌肤冰凉,浑身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却还在那里委顿着身子不断打颤。
“这症状……怎么那么像是谶毒发作?”
一股寒意顿时在赵烺心中升起,惊的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了起来。
“对,就是谶毒发作!”
刚开始只是疑惑,观察了小会儿,再结合对方也是右鲁候的身份,赵烺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办,怎么办?”
赵烺也没有想到北风老伯竟然会在这个当口谶毒爆发,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缓解谶毒必须要有皮脂才行,赵烺时时都面临着没有皮脂使用的苦恼,这个时候能上哪去找寻皮脂供这老伯食用。
北风老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咬牙关不断打颤。
赵烺跟秀秀二人焦急无比却都没有什么办法。
眼见着老者苦苦挣扎神色极为痛苦,赵烺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抽出腰间匕首划开手指,就将溢出的鲜血向着北风老伯的嘴里送了进去。
几滴鲜血入口,老者痛苦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
几息之后,他身子停止打颤整个人看起来好了一些。
“老伯,你没事吧?”
赵烺二人将北风老伯扶起,担心地问道。
北风老伯闻言却不答话。
他仔细地端详了赵烺很久,又将目光停留在赵烺划开的手指之上,愣愣的,不再有言语。
许久之后,就在赵烺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老者却幽幽开口道:“怎么着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我已经独守北漠镇三十余年,苟延残喘地多活了三十年,忍受了三十年的折磨与痛苦。
今日最后一份夙愿终有所托,我已到了死去的时候,你又何苦用精血帮我续下半天性命。
半日之后我依旧会死不说,你还会因为损了精血导致日后谶毒提前爆发,可说是得不偿失了!”
“半日性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及老者所说情况,再细想刚才老者浑身冰凉的状况,赵烺一时间升起了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却又不敢确定。
老者双眼虽然浑浊不堪,但却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一般。
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三十年前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