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秋那桶开发旅游很早,不过始终也只有自驾客和背包客,人数再多,也没有到铺天盖地的地步。
追求清静的人可以清静,想要热闹的人可以热闹,
等饭吃的顾淼四处瞎转悠的时候,发现门口低头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妹子竟然是个金发的外国人,
中文非常流利,
硕士还没毕业,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做不知道中文应该叫什么的工作,
她说自己一个人在中国的这些山区里徒步,遇到一些很穷的村子,
会根据村子的情况,判断是否需要进行开发,并且与村子里的人谈,
想要和一些村子合作,先把他们的基础建设做上去,修路和拉电线,
听见修路和拉电线,在一旁火塘烤火的人转过头来,感慨说又一个世外桃源要消失了,
拍的照片里会出现很多电线杆,
蓝天也会被电线分割,
通车以后,会有更多的旅行者来,
为了赚钱,这边的人也会不再淳朴,会变成另一个xx古镇,卖着各种批发来的小商品。
外国妹子说的确是这样的,不单是游客,就算是村子里的本地人,
也并不是所有人希望自己所在的村子被开发的,
同时她也知道,有些村子一旦被开发,就会把原有的东西破坏怠尽,一味追求他们认为游客所喜欢的东西。
开发与保留原有的东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几乎所有自然风光为卖点的景区,
都经历过野生——瞎收钱——走上正轨——野生与便利相结合,这么一个过程。
如果想要第一步就达到完全标准的商业化思想,
开发的同时又会考虑到以后的长远,
对于这样的村子来说,可能对他们要求太高了。
墨脱通车那阵子哀叹最后一块净土的消失,
事实上,那里也并不算得是多净,
背包客的路是从派县往里走,如果反走的话,每年都有几个月本来就是通车的,
于是,很多从事特殊行业的失足妇女踩着高跟鞋也就进去了,
根本就没有那些人想的那么“纯净”,
如同曾经很火的小说里,主角从人事纷乱的中州到了原本以为的世外桃源云荒,
却发现云荒更乱。
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上来了。
一碗有肉丸子,肉皮和菌菇类的乱炖,味道极鲜,相当的好吃。
还没等夸,
下一口青菜,差点让他吐出来,
长得一副纯真的矮脚黄模样,
吃到嘴里,苦的令人流泪,
看着他的表情,坐在一旁的云l南当地人笑起来了,他说这种菜在云l南叫苦菜,
哎嘛,真的是苦菜!
苦的跟黄莲似的,
不带任何一点妖艳贱货的杂味儿,
苦!就一个字!
顾淼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家教,还是把它给咽了下去,
刚刚那个淡定的本省人也夹了一口,
瞬间脸上也变了表情:“怎么这么苦!”
很好,看来不是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
乱炖太好吃,又下饭,不知不觉三碗饭下肚,
吃饱了撑的顾淼出去转悠,先看见了一头小黑猪,身上的皮是西瓜状的花纹,
估计是与野猪杂交的品种,难怪皮下面就是瘦肉,基本没有肥膘,
刚才那一碗乱炖,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遇到几个村民,跟他说今天晚上“上面有人结婚,要不要去看看。”
上面?
顾淼顺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
视线顺着地面上痕迹模糊的小路,越过土坡,穿过荆棘丛,
在青山绿树之间,似乎是有那么几幢房子,
“又不认识,就不去了吧。”顾淼对踩着烂泥地往上爬的兴趣不是很大。
“新郎是怒族的,新娘是藏族的。会很热闹。”
毫无节操的顾淼说:“几点开始?”
天擦黑之后,去新人家起哄的人们就呼朋唤友的往山上走了,
还没进门,新郎家负责迎宾的人就热情的给端来了饮料,
顾淼尝了一口,甜的,但是,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酒啊?”自知酒量不好的顾淼本能的拒绝,
迎宾的少年似乎对这个名词感到很困惑:“这是饮料,解渴的。”
身边的人都大口的喝着,喝完了一杯再接一杯。
旁边有人说:“没事,这是玉米酿的,度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我们这边都是当水喝的。”
进门饮料,要连喝三杯才能进门,
然后,与顾淼住在一户人家里的游客惊讶的看着顾淼:“你耳朵怎么红了。”
怎么红了,不就是喝“水”喝的……
婚礼场面很热闹,大家围着火堆跳锅庄,
老房子的墙上挂着弓箭,
灶台上吊着腊肉,
贴着墙边竖着好几只酒坛,一个撂一个,堆了有半人高。
不一会儿,泛起的酒精把顾淼弄的全身燥热,
他从屋里出来透透气,
外面有几个新娘家的亲戚,他们是从雪域高原走下来的,
从秋那桶再往上走,就是雪域高原的地界,
“也没多远,最多四小时就走到了。”一个年轻人说着,又给顾淼倒上了一碗“水”。
“我们明天回去,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顾淼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在回去的路上,误入荆棘丛深处,
有路过的人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