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大叔的水壶都在顾淼的手上帮忙拿着,就更得等了。
走过一段如同溯溪般的路,小小的水流顺着骡马踏出来的泥巴路潺潺流淌,被水流冲刷着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踩在上面非常滑。
幸好买的鞋不错,脚底是高耐磨性的,就是深深的底纹已经被泥巴和畜牲粪便填满了。
回头看一眼大叔,啊,在那遥远的地方~~
等顾淼借着那点小水流,把鞋底上的各种邪性的脏东西给剔干净之后,大叔终于喘着粗气上来了。
再往前看,连小兰的影子都没了。
大叔接过水壶,一升的水啊,只见他喉结不断的动,
食管里还发出可怕的“吨吨吨吨吨”的声音,
顾淼想起红楼梦里的妙玉说喝茶,一杯为品,两杯是解渴,三杯是饮马饮骡的蠢物。
看起来挺可怕的样子。
“夸父大叔,喝慢一点,小心水中毒。”顾淼擅自给他起了一个外号。
大叔终于喝爽了,摇了摇杯子,里面涓滴不剩。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啊,体力真好,我看你休息的时候,背包都不放下来的。”
“嗯,反复的卸包反而会累,休息的时候,就用登山杖支着包就行了。”
“也对。”
刚刚还不见的小兰,此时又突然出现,问顾淼有没有针或者剪刀,说自己的手掌给木制的登山杖给磨破了。
“你们年轻的小姑娘,真是细皮嫩肉的,拿我的吧。”大叔说着就把自己的铝合金登山杖递给她。
被顾淼拦住了:“你自己都快走断气了,木杖重,换我的。”
大叔从包里拿出一副自己的手套:“你那个水泡,现在别挑,脏,会感染,先戴上我的手套吧,里面有海绵,能垫一垫,不然手上会起老茧,多痛啊。”
小兰就像没事人似的嘻笑:“以前练单杠的时候早就起过好多层老茧啦,等它变得够厚了,再练的时候,一用力,手上的老茧就会与肉分离,两只手,八个,全都脱开,然后手就会控制不住的自己在抖。”
“听起来好可怕。”顾淼觉得心底发毛。
“不可怕的,好几天不用写作业呢。”看来小兰对写作业这件事是深恶痛绝,已经恨到一定的程度了。
小兰又转过头,看着大叔,笑着说:“刚才我在前面,回头看你走路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
“什么歌?”大叔不解。
“《国际歌》,就是以前的片子里那些革命烈士英雄就义的时候,从牢房里走出来的脚步沉重感,跟你刚才走的特别像。”
大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要是还走不到,我真的就要英勇就义了。”
在顾淼与小兰左一个“还有五分钟”,右一个“还有两百米”的忽悠中,
三人终于走到通向大本营的垭口,大叔决定再坐下来喘口气,忽然听见远处的山谷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
“什么声音?”小兰与大叔好奇的向那个方向看去。
“是雪崩!”在南极听过两次雪崩声音的顾淼,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笑农大本营方向也是白雾升腾,那是被激起的雪末飞扬,
此时,就体现出索尼黑科技的伟大之处了,
虽然顾淼没有望远镜,但是他有长镜头啊。
大叔更加愉快的搬出了大炮筒:“不枉我把它背到这里。”
小兰拿出了自己的相机,对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3.2倍光学变焦……哪能看见。”大叔对佳能不屑一顾。
顾淼把自己的相机递给她,
“你不看吗?”小兰很感动。
顾淼无所谓:“雪崩而已么,又不是从来没见过,还见过不止一次。”
“啧啧,老驴啊。在哪看的?世界第三极?”
“不是,二极之一。”
“这逼格,可以的!”
三人对着那个方向看了三四分钟,
直到山谷里又恢复了宁静。
正好有两个后来人路过:“你们在看什么呢?”
“雪崩。”
“哪呢?”
“刚崩完。”
“卧槽!”那两个人哀怨:“哎,早知道就走快一点了,就差这么一点点。”
小兰则是在她的购物清单上,又加上了长焦镜头项目。
从垭口到大本营的路,基本下坡。
大叔感慨道:“憋跟我说下坡费膝盖,下坡起码能顺着惯性往下走,走上坡真是要了亲的命了。”
笑农大本营。
位于一个很小的山谷里,左边的河流声湍急非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被暖流融化的冰川雪水源源不断的流入其中,再向东狂奔,最终成为澜沧江的一部分。
有六七个看起来搭得很随意的木屋子在草地上戳着。
羊、牦牛散落一地,愉快的在草地上吃吃喝喝,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随着它们吃喝嫖没有赌的行动,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最靠近河边的一间木屋子里升着烟雾,
顾淼迅速将有人类活动迹象与一定有好吃的联系在一起。
说不定是这些羊和牦牛的主人,
说不定他们正在烧羊肉吃!
抱着这样美好的梦想,顾淼决定进屋,顺便转头看了一眼羊群,盘算着一会儿如果主人愿意卖羊的话,能不能吃完。
羊群们毫不在意他打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