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吃饱喝足后,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大伙听听吧。”
“为什么啊?”他一头雾水。
“就当作是消遣消遣给大家找点乐子呗,要不然几万大老爷们无所事事,晚上连牲口都不得安宁了。”
“好吧。”
第二天,两千人开始讲述征战经过,讲述他们如何大骂对方将领,讲述炎夕谷如何龟缩一角。
“不是吧,这样也能忍!”大家窃窃私语。“要是我早就杀出来了,如此说来,炎夕谷也没有想象中可怕。”“对呀,此前传言他们个个力大如牛,天生神力,看来都是假的。”“只有懦夫才能忍受如此欺辱,炎夕谷从此以后更名为懦夫谷算了!”“哈哈哈”
气氛很好,战败的阴云正在散去。“大家都还高兴吧!”她懒洋洋的问道。
“挺高兴的。”副官回答。
“那就好!”她对他笑了笑,他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离将军,你又想干什么?”
“你看,族人们都这么高兴,要不你再跑一趟吧!”
“什么!”副官差点没嚼到自己的舌头。去炎夕谷骂街如同过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离将军,上次是我走运,我怕我的好运已经耗光了啊。”
“不会啊!”她仔细端详着他。“看你眉粗眼大,腿短臂长的,不像是短命之人啊。放心,这次还会和上次一样毫发无损的回来。你是我的副官,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离将军,你听,我嗓子都哑了,实在骂不动了。”
“哦,这样啊。”她微微扬起额首,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好吧,这回你不用骂了,我另想办法。”
一个时辰后,她拿出了一副画,画卷上的人物是付星云,但不是他穿战衣的模样,而是穿花裙子的模样。
舞针弄线,花拳绣腿,简直侮辱到了极致,当副官看到这幅画时,吓得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啊,他还能从纸里跳出来不成!”
“离将军,你在玩什么啊?我会被你害死的。”
她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赶紧的,要不然就往你脸上踹了。”
被逼无奈,副将拿着画像,带着两千人又出发了。“这回死定了!”可能是情绪不高的原因,轻装上阵的他们竟然比上一次多耗费了两天时间才到炎夕谷。
“副将军,我们真的要将这幅画射出去吗?我怕我们的小命都射没了!”
“要不然呢!”副将愁眉苦脸。“别墨迹,快拿响箭来吧。”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好吧!”
书画绑在响箭尖端,响箭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传递信息,整体重量只有常规箭羽的三分之二,但射程却能突破极限。“咻”的一声,响箭离玄而去,在副官以及众人的注视下,响箭准确无误的飞进了炎夕谷。
“大家准备吧!”副官死死得盯着炎夕谷的方向。
“副将军,准备什么?”
“你个草包,当然是准备逃啊,只要炎夕大军一出谷,我们就逃,有多快逃多快!”
“明白!”
可是,炎夕谷毫无反应,好像这幅画重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么回事?”他们面面相觑。
一个时辰过去了,炎夕谷静悄悄的,两个时辰过去了,依然如此,直到第三个时辰,他们才相信,炎夕谷真的不会出兵了。
“副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炎夕谷的沉默竟然让他们有点束手无策了。
“那就继续骂街!”于是,谩骂声彼此起伏。“付星云,你这个乌龟生的王八蛋,穿着花裙子出来给爷爷我唱几个小曲!”“付星云,你穿花裙子扭屁股的模样一定很翘!”“付星云,有了你穿花裙子的画像,我都不用逛窑子了。”“哈哈哈…”
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小李子眼里冒出了杀人的火焰。“没有人可以如此侮辱付大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他提上重弓,准备出城决战,却被老李头挡住了。“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小李子咬牙切齿。
“我何尝忍受得了,只不过,为军者就必须服从命令,主帅说不能出战那就不能出战啊!”
“难不成要让他们一直羞辱下去吗?”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对于取舍有道的人来说,神炉的举动毫无意义,但对于狭隘短浅的人来说,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小李子,我们都应该向小付子学习,他才是真正运筹帷幄的大将啊。”
“哎!”小李子将箭袋重重的摔在地上。道理他懂,但人毕竟是有情感的,没有经过岁月沉淀,很难做到。
以此同时,在怀阴谷的营帐内,炉离正看着付星云的画像发呆,但不是穿花裙子的付星云,而是穿着战衣,威风凛凛的付星云。她总共画了两幅,一副拿去骂街了,而这一副保留了下来。她神情专注,美眸里没有下达军令时的冷酷,而是多了一丝柔情,她此时的模样也不像一位将军,更像一位女子。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她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哎!”最终,她叹气一声。“造化弄人啊!”回过神的她轻轻卷起书画,放进了衣袖中,沉默片刻后,她又从衣袖中将书画重新拿出。“我不应该作茧自缚!”她朝火炉走去。
当她将书画掷于火炉口时,出现了短暂的迟疑,但很快,她就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将书画完整的丢了进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