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老爷子反而不见有丝毫的醉意,笑道:“老夫欲西渡邱兴江,去那瀚州土地走上一遭,不知道小兄弟要不要一起同行?”
李文硕一怔,心道邱兴江倒是近的很,就在城外面,但是度过了这邱兴江距离那瀚州仍是千里有余,而且邱兴江水急江深,哪里是那么好度的,就算咱俩借着酒劲儿侥幸度了过去,谁都没事,等你酒醒了又后悔了咋办?
无奈的说道:“前辈,那瀚州有什么意思,风华州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东西相隔近千里地,您老都逛完了?”
老爷子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想也是,上个月去瀚州走了一趟,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客栈里少有卖酒的,就算是有,也都是一些掺了水的糙酒。”
听得这话,周围客官皆是哄然大笑,说道这老头子喝了酒之后倒是真能吹牛,瀚州据此一千多里地,而且路途艰难,即便是寻常商队结伴而行,一个月也是未必能到,更何况你个半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老头儿,上个月去瀚州走了一趟,这岂不是说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走了这来回两千里地?
老爷子似是习惯了,也是不在乎其他人的笑声,说道:“既然如此,你陪着我去见识一下邱兴江的浩瀚江水如何?”
李文硕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前辈,这邱兴江出城不过五里地就能看得到,您偏让我陪着干嘛?”
老爷子双眼一瞪,用手指了指李文硕的鼻子,怒道:“那邱兴江水贼泛滥,你就放心我老头子一个人去,万一老头子我被那伙水贼劫了去,丢了性命,你就不怕你自己良心难安?”
李文硕也是分外无奈,心道你自己明知道有水贼还非要去,活该被水贼劫了啊,再说人家水贼又是不傻,你一个两袖清风的老头儿,到了那江边也会被当成身无分文的穷酸书生,哪里会费那个力气去劫你,李文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前辈,您也知道有水贼还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爷子眉脚轻轻一扬后,指了指李文硕腰间的长剑,笑道:“怎么,你这游侠身上的这把剑是摆设吗?”
现在还真跟摆设差不多,李文硕这样想着,笑着说道:“那就跟着老爷子走一遭。”
他也不是很担心,虽然现在无法运行内力,右臂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凭他的剑术,即便这样,对付几个闲散的水贼也是绰绰有余。
说着便是拉着李文硕走出了客栈。
老爷子见他有些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小子,一会儿我把我侄子叫上,那小子还是挺能打的。”
“老头子,你叫我?”
李文硕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只见他身材不是很高大,面相普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更奇怪的是,这个家伙晴天白日里撑着一把伞,虽说江南之地,他也时常见到少女撑伞出游,为遮阳而用,但这种事情到了北方就很少见到了,更何况今天太阳也不是很毒辣,而且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
“来的正好。”老爷子见着这年轻人顿时眉开眼笑,拉着年轻人的胳膊便是拽到了李文硕的面前,笑道:“姓李的小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侄子,怎么样,长得还挺壮实吧。”
李文硕心中虽然万分吐槽,但是嘴上也是不好说出来,抱拳笑道:“在下李博,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听得这话,撑伞的年轻人一怔,心道你不是叫李文硕吗,怎么转眼间半个月没见就连名字都换了,想到这里,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老爷子,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却被一巴掌甩在头上。
“你愣什么愣,见到人还不快打招呼。”
撑伞人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反驳,转头看向了李文硕,想抱拳,可是右手里还撑着伞,又把抬起的左手放了下去,说道:“要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李文硕一怔,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笑着说道:“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怎么称呼你啊。”
“你可以叫我老黄啊。”
“好吧,老黄。”李文硕有些无奈,瞅了一眼那柄脏兮兮的黄油纸伞,疑惑的问道:“老黄啊,你大白天撑着把伞干什么?”
“我不是很喜欢白天。”
李文硕感到了莫名的绝望,发誓自己不会再问问题了,不喜欢白天?和你打伞有什么关系啊,即便你撑着伞,白天依然是白天。
微风轻轻地吹着,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抚着大地,又像丝丝银发飘曳,像根根丝线颤动。
李文硕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剑鞘,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去看什么邱兴江,江水有什么好看的,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好好养伤,练好武功,再去一趟华山找回场子吗?
或者到时候去一趟黑雪谷,当着那罗九衣的面告诉她我喜欢你,你答不答应和我在一起,答应了最好,不答应就把你强行抗走,好好一个姑娘家,不在家绣花去当什么魔教教主。
哎,李文硕胡思乱想着,心情莫名的有些惆怅,突然有些想念刘烨,那是自己到了江湖上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和他在一起瞎混的日子真的挺不错的,虽说整日间游手好闲,不是喝酒就是逛青楼,但宋雪儿姑娘弹得琴也是分外好听,也不知道李绝仙回到家乡之后怎么样了,有没有跟那位等着他的姑娘终成眷属,还说什么将来一定让自己的名字响彻江湖,这人一消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