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振江与马夫于客栈门口分别后,便独自一人挎着包裹前往镇子西边的刘家。
刘家不算难找,因为整个镇子最大的船只停靠在那里。
虽然天才蒙蒙亮,但是忙碌的人员可不少,大多数是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他们将一袋袋的东西扛进船中。
一个略显肥胖,身着蓝色锦衣的人正在哪里指挥着。
“快点快点,龚大师说今天中午的时候会有大风,到时候船只出行不安全。大家加把手,使点力气,早点将货物搬完,早点走安全些。”
李振江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青年,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位公子,打扰一下,请问这艘船是要到黄河对面去的吗?”李振江抱拳问道。
那青年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李振江笑道:“是的,不知公子有何事情?”
李振江说道:“我想去黄河北面投奔我的舅舅,所以想搭座你们的船,价钱方面好商量。”
那青年闻言一笑,道:“兄弟说笑了,出门在外谁没有个急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正好我们也要到黄河的对面,就捎带你一程,价钱就免了,不如交个朋友吧。在下邱耀林,乃是来往于黄河两岸的商人。”
“在下李川,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李振江回道。
邱耀林闻言一笑,“李兄真是风趣幽默,别人可能百无一用,但是李兄绝对不会。日后李兄金榜题名的时候还望多提携提携。”
“呵呵,就借邱兄吉言。”
两人又是互相客套了一番,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邱耀林的货物都装载完毕。
李振江随着他登上了船,一个与邱耀林年龄差不多的青年迎面走来。
“李兄,这位是船主刘飞,刘兄这位是李兄,此次李兄要去河对岸探望亲戚,刘兄行个方便。”
刘飞闻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本来这船就是邱耀林承包下来的,一切自然是他说了算,之所以打个招呼,还是处于客套。
说实话,不是谁都能免费的搭乘邱耀林的船。毕竟他是商人,来往于黄河两岸,有些时候搭载别人多少回不方便。
之所以他这么痛快的答应捎带李振江一程,主要还是他第一眼看见李振江时就发现了李振江的与众不同。那种与众不同的贵气,以及自信昂扬的姿态在他走南闯北,接触过的这么多人中没有一个具备这种气质。
再加上之后与李振江闲聊了几句,发现李振江这人谈吐幽默不说,学识和见识也不是一般的广阔。
李振江的这种气质一方面是在京城这些时间自然而然养成的,另一方面是作为穿越者,心中的那种骄傲表现出来的强大自信。
至于说李振江学识和见识广阔,则完全是现代教育与电视网络联合轰炸的结果。学识上,李振江虽然自信在数理化方面可以碾压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但是在文学上他自己是知道的,根本不是那块料,做的几首诗词也是抄袭来的。
可是,邱耀林不知道啊!
没有蒸汽机,也没有内燃机,船只的启动没有发出“呜呜”的声音,也没有浓烈的黑烟冒出来。
悄无声息的,船只荡开水波纹,缓缓的离岸了。
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将河上雾气一点一点的消融,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李振江感觉到格外的舒适。
按照他上一世的习惯,这个时间他还在被窝里睡觉呢,哪里会起这么早?
旧社会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还没有电灯。大晚上的,除了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似乎剩下的就是睡觉了。
李振江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闻鸡起舞这个成语了。天一黑就睡觉,等早上鸡一叫的时候,正好醒了。
李振江觉得,即使鸡不叫,那个时候估计也自然醒了。
烟波浩渺,绿水青山。说的就是这个时代的黄河。
“景色真美啊!”李振江感叹道。
邱耀林闻言笑道:“美则美矣,奈何有些时候这美丽的波涛下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
李振江闻言叹道:“确实啊!不论是来往于河两岸的船家,还是你们商贾都不容易。在这黄河上行走总要小心翼翼的,真害怕万一哪天不注意而失足啊!”
“哎!”邱耀林叹息了一声,说到:“这就命运啊!”
望着黄河,李振江想起了大诗人李白曾经写过的《公无渡河》,不自觉的,他轻声的吟了出来: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波滔天,尧咨嗟。
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
杀湍湮洪水,九州始蚕麻。
其害乃去,茫然风沙。
被发之叟狂而痴,清晨临流欲奚为。
旁人不惜妻止之,公无渡河苦渡之。
虎可搏,河难凭,公果溺死流海湄。
有长鲸白齿若雪山,公乎公乎挂罥于其间。
箜篌所悲竟不还。
李白这首诗到底要表达什么,李振江不是很清楚,上学的时候就知道背,什么意思根本
不知道。
而邱耀林却从诗中听出了浓烈的悲**彩,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黯然神伤。
其实李白的这首诗写得是黄河的狂暴肆虐,滔天害民之形,颇具象征意味。后来又描写的渡河悲情故事,更是比喻那些苦苦追求,执着于自己的理想而未果的那一群人,充满了悲**彩,让人可悲可叹!
这些来往于黄河两岸的商人,他们的理想是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