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林天这才被几名契丹士兵押着回到了驿馆。
自此以后,林天每日都会被不同的契丹贵族邀请至附中作画,对此,林天身受煎熬,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为了活下去,林天别无他法。
这一日夜,林天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之间,一声闷雷炸响,紧接着,天上划过一道闪电,亮如白昼。
林天猛地自睡梦中惊醒,来到窗前,只见原本漆黑的夜竟然被一片血色染红。
如此异象,别说林天闻所未闻,就连一些古籍上也没有记载。
血色染红了半边天,即便林天对占卜之术一窍不通,此刻也知道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轰隆隆!
又是一声闷响,豆大的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劈噼啪啦的落了下来。
时值初夏,像这样罕见的暴雨很是少见,林天悲叹一声,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雨越下越大,狂风骤起,吹得窗户噗噗作响。
林天急忙去关窗子,一道雪白的粗大闪电划过,耀得林天几乎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应声而断,熊熊大火瞬间燃气,直直的朝林天所在的驿馆砸了过来。
林天的瞳孔猛地一缩,刚想找地方躲避,只听轰隆一声,整个脚下都是天旋地转的猛烈晃动起来。
林天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是漫天烈火,炙热的似乎能燃烧世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林天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晕眩之间,差点又昏迷过去。
林天想要坐起身子,但刚刚一动,便疼的倒吸了好几大口凉气。
听到林天痛苦的呻吟,一个人影急忙冲到了床前,惊喜的叫道:“林大人,您醒了?”
林天耳朵里不断有嗡嗡之声,听得不太真切,试了好几次,眼睛这才睁开了一条缝隙,模糊中,林天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很熟悉,但却以时间想不起是谁。
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话,但林天就是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见到林天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张横真的有些急了,几乎是把嘴巴贴到了林天的耳边,但林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双眼仍是无神的盯着头顶的房梁。
听到张横的声音,从屋外闯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夫模样的中年人扒开林天的眼皮看了看,有试探的伸手在林天眼前晃了晃,但林天毫无反应。
见状,那大夫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对张横道:“你家大人怕是真的傻了!”
张横一听就急了,冲上一步,抓住那大夫的肩膀用力摇晃了起来。但随即就被两个士兵连打带踹的拉开了。
那大夫又探了探林天的脉搏,对着张横说了几句,摇着头离开了。
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张横独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林天默然无语。
“张大哥!”
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张横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林天。
但林天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横想起刚才那个契丹医生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张横刚想转过头,又听到了那声呼唤。
“张大哥!”
张横这次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向门口看了一眼,贴到林天耳边,道:“林大人,是你叫我吗?”
这一次,林天回答的很快,轻轻的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张横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道:“林大人,您没事?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大夫明明说...”
林天费力的眨了眨眼睛,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说道:“刚...刚才是...是我装...装的。”
“装的?林大人为何如此?”张横有些不解的问道。
林天没有开口,而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张横等了半晌,以为林天又昏迷了过去,微微叹了口气,却听林天道:“张大哥...你对外称我已经...已经傻了,你让兄弟们都回国吧。”
说完这些,林天终于坚持不住,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三天三夜,期间,有好几名医术了得的大夫为林天诊治,但都无功而返。
听说林天半夜醒了一次,耶律大石还亲自来探望过林天,但林天始终昏迷,如何叫也叫不醒,便悻悻的走了。
林天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房中一片晦暗,床头有一盏孤灯。
隐隐的,林天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经过几天的治疗,除了头部,其他地方的伤都好的很快,林天稍微动了动,虽然还是有些疼,但不像那一日那般疼了。
林天并没有发出声音,眼珠也没有动一下,保持一副痴傻呆滞的模样。
因为林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房间里似乎还有别人。
一个婢女过来为林天换药,看到林天已经醒了,吃惊的叫了一声,把那边站着的几个人都惊动了过来。
人影一晃,林天先是看到了张横那张熟悉的脸,接着又看到了耶律良才。
耶律良才虽然同耶律大石都是契丹皇室,但由于体内有汉人血统,深受汉人文化影响,对林天并不像其他契丹贵族那般敌视,甚至颇有好感。
“林大人!林大人!”耶律良才在一旁连声叫了几句,但林天却毫无反应。
张横也试探着叫了几句,最后也是摇着头退到了一旁。
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人轻轻卷起林天的衣袖,把手搭在了林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