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娶妾似乎并不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当然也很少有大房揪着二房头发摁在地上摩擦的事情发生。
思来想去,反正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再去反对估计作用也不大,况且如果自己真的跟对付韦家似得去对付一下武家,家里老爷子可能会很不高兴,心情上来,兴许会抽自己一……也许会抽两顿。
家里有这么个残暴的爹,实在是一件很愁人的事情。
于此同时,李崇义也在为自己老爹发愁……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李崇义的爹,他就是当今的礼部尚书,河间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其人性情奢侈豪爽,光是后房歌姬舞女便多达一百余人,前些日子宴饮,许是喝的多了,李叔叔忽然觉得生活变得了无生趣,叹了口气当着外人面哭泣道:“本王府邸实在太过华丽空寂,改日发卖了,换一间小屋,能住便可。待我死后,若诸子有才,守此足矣。如若败家,却也免得便宜了外人。”
这番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态度,实在跟慈禧老太太如出一辙,若是后世相逢,这俩人没准会抱头痛哭,痛呼知音难遇……
李崇义那时刚在蒲州回来,自然也在夜宴之列,听完父亲如此诉说之后,自然是痛心疾首的委婉指责了一番。
结果自然而知,喝多了的李孝恭许是觉得没了面子,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抽了李崇义一顿。
程处亮听完了李崇义的遭遇,大抵也是觉得他有这么个野爹,实在是……
可喜可贺。
人生难得一知己,两人都有个败家且残暴的爹,这不禁令两人有了一种伯牙遇子期的快慰。
现在终于看到有个家伙的八字儿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差,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会序且饮三百杯……
这边喝的起兴,另一边的牛师赞却是欲哭无泪,看着俩人一杯一杯的牛饮,嘴角不断哆嗦着,或许明天自己也会体会这种快慰吧,许是觉得境遇难得,重重的叹了口气后,也跟着幽幽的灌了杯酒。
悠悠然,此时此刻,他心中竟是有了种,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的苍凉感。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刚才见你喝了那么多,咋就不醉……嗝……呢?”李崇义斜眼瞥着他。
程处亮愈发惊喜了,醉眼朦胧的看着李崇义,呵呵笑着道:“多……嗝……多忽哉?不多……嗝……不多也!酒逢知己……嗝……千杯少么。”。
李崇义眼睛一亮,随后挑了挑眉毛,用力摇了摇头,甩着有些不利索的嘴赞道:“好句!可……可有全诗?”
程处亮踉跄着站起身子,随后嘻嘻笑着点了点李崇义,道:“你……你咋知道这是—嗝—全诗么。”说着单手指天,笑意盈盈道:“若说……嗝!若说诗词,程某在这……大唐是这个!”说着伸出拇指。
“放屁……就你还会作诗?”边上李崇义憨憨的笑骂道,随后大手一挥,将矮几上的杯盏猛然横扫于地,指着矮几道:“站上面,念!”
“念就念!”程处亮醉眼惺忪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在李崇义的搀扶下踩上了矮几,听着边上舞姬乐师还在舞弄,眯着眼睛先是看了看,而后瑶瑶一指道:“都!闭嘴!听我念诗!”
“西湖春色归,春水绿於染。
群芳烂不收,东风落如糁。
参军春思乱如云,白发题诗愁送春。
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万里思春尚有情,忽逢春至客心惊。
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
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头已白。
异乡物态与人殊,惟有东风旧相识。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嗝……话不投机半句多。咋样?”程处亮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嘚瑟了起来,拇指指着自己鼻子,憨憨的笑道:“大唐第一诗人!就问你们怕不怕!”
李崇义也乐了:“做一首诗就……嗝……就第一诗人啦?”
这时候周遭几个纨绔也跟着起哄:“小亮再来一首!”
“在做一首?嗝……你们得承认我是大唐……嗝第一诗人。”程处亮白了众人一眼,而后施施然瘫软在了矮几上,低头迷迷糊糊的说道:“不能丢了穿越者的……嗝……脸……”
这时候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程处亮此时已经醉的分不出东南西北了,抬头朝着周边看了看,也是天旋地转的,只觉得众人此时都摇摇晃晃的像是在施礼,摆了摆手道:“第一诗人在这呐!朝着拜!”
边上牛师赞轻轻扯了扯了程处亮衣袖,随后紧的使眼色,程处亮憨憨笑了笑:“怕嗝……怕了吧!”
见他这幅模样,边上长孙冲急了,正要脱口提醒,却见进门的中年人横了他一眼,随后笑着道:“第一诗人……处亮莫不是胡吹呢?”
程处亮顿时脸黑,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讨厌,但此时脑袋不太清醒,打了个酒隔后站起身子:“你不服?”
边上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边上牛师赞更是死命的闭上了眼。
中年人闻言气息一滞,随后呵呵笑了笑,眼神撇过周边几个小子,示意几人赶紧滚蛋,这些人喝的到是不算多,倒也识趣的退走了,随后几个壮汉一挥手,上前抓住已经瘫软在地上哼唧的李崇义便架着朝门外走了出去。
随后朝其中一人挥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