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冷冽的嘿嘿声自院中响起,令众纨绔忍不住牙根痒痒,很想上去一口咬死边上的那个混蛋……
程处亮见众人神情,将笑容收敛,随后背手环顾众人。
“若非是景恒提醒,本将军险些忘了自己还是左骁卫的人……”说着,转头望向一旁程处默,疑惑道:“咱左骁卫,职责是啥来着?”
程处默抿唇,随后正色回道:“左右骁卫府,主宫中禁卫。”
“既是宫中禁卫,那捉拿在禁城之中持械斗殴之人,可在职责之内?”
“是……”
程处亮嘿嘿一笑,随即转头望向众人,摇头叹道:“诸位近皆功勋之后,得陛下恩宠,却依仗权势于宫中横行无忌,如何对得起陛下殷切期望?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殷勤奉养?”
“处亮……”
“闭嘴!”见长孙冲正要说话,程处亮厉声呵斥,而后指着周遭那些将众人团团围住的军士,冷声道:“若再敢有顶撞的,砂锅大的小拳拳锤狗日的胸口先!”
见他这番疾言厉色的模样,再看看周遭刀剑出鞘的卫率,平日里与他接触颇多的纨绔近皆陌声,额头冷汗忽的冒了出来,这混账行事向来毫无章法,且胆大妄为,如今动了这么大阵仗,指不定还想搞出什么大事儿,况且上次曲江诗会上本就坑了他一次,若不给面子,恐怕他会很不开心。
措辞一番后,程处亮轻轻道:“念在诸位初犯,又未曾犯下大错,若是勉强惩罚,怕寒了诸位的心,不过如此放任也不是办法,诸位年纪不小,又是公门中人,若无惩戒,不能服众不说,也恐你们将来行事无甚规矩……”
一口气说了许多,众人脸色越发难堪,不多时,边上尉迟宝琳呵声道:“你凭甚惩戒某等……”话还未说完,便见程处亮朝他瘪了瘪嘴……
周遭几个卫率见状朝着程处亮拱手施礼,随后便在尉迟宝琳差异的眼神中,瞬间将他按到在地上。
尉迟那受过这种气,也不管对方是谁,张口便骂:“你他娘的敢于某动……额……”话还未说完,便见一个卫卒朝他一躬身,随后猛然便朝着对方胸口捶了一拳。
“遵令行事,还望校尉切莫记恨。”
程处亮缓缓点头:“哎……事先说好,这些可都是执勤的禁卫,那个不服自去寻牛大将军,不过,若真寻了,你等少不得要担待个皇城滋事的罪名……”程处亮嘿嘿一笑,咧着嘴道:“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手做刀状,摸了摸脖子。
众纨绔:“……”
见众人缄默,程处亮嘻嘻笑道:“咱军伍上办事儿,讲的是个奖罚分明……咳,还是那句话,念在尔等初犯,便就不体罚了。”
众人转头望去,眼中愤恨神色稍缓,只是还未待惊喜,便听程处亮又道:“既然不体罚,那边就罚款吧,哎,你等也莫说我市侩,这钱本将军也不截留,全部交于左骁卫衙门,作为罚款”
“……”
嗯,众人不说话,看来自己的处置还是相当公允的。
程处亮笑道:“既然尔等不答,甚善,便就如此定了。”
叫宫人取来纸墨,随后一一交于众人,程处亮思索一阵后,沉吟道:“便就伐三百贯吧……”
“你怎的不去抢!”边上尉迟宝琳横眉冷对,只是话刚一出口,边上卫率便又就围了上来。
尉迟宝琳猛然将话头止住,随后哼声便在笔墨上笔画了起来。
众人落款,盖印,墨迹干后,然后将欠条交给边上卫率。
见着众人听话,程处亮忽然笑道:“我等身为勋贵子弟,自该心系社稷,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儿,即便不能如我一般优秀,也该多学学学师赞、崇义,而不是整天为了些小事儿争抢打斗。”说着,还鄙视的看了众人一眼。
“丢尽了勋贵的脸……”
见着众人神色越发愤怒,程处亮急忙垂头道:“罢了,这次便就便宜了你们。”说着又对一旁的统帅道:“待众人罚款到位,便就将众人放了……”
哪啊统帅面露难色,随即低声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却是边上长孙冲嘿嘿阴笑道:“校尉哪说的里话,咱今日教了罚款,权当是买了个教训,有了这个教训,日后若寻人晦气,定然不会再来皇城之中,程中郎,你说咱说的对不对?”
程处亮被臊得满脸通红,随后阴测测的看了长孙冲一眼,哼声道:“长孙家再加三百贯,还敢威胁我……”
长孙冲闻言一愣,愤愤的瞪了对方一眼,却也只能垂头应是,不敢再反驳辩驳半句,只是与周遭纨绔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轻哼了一声,将头撇到一边不在理他了。
程处亮咳了咳,随后悄声在校尉耳边道:“那三百贯过会儿不用入库,分给兄弟满便可,另外本中郎有事儿,先撤了……”
那校尉听完,呵呵笑了笑:“如此,多谢将军……”
“哎……即为同僚,该当的……”程处亮摆了摆手,随后朝着众人拱手道:“诸位哥哥勿怪……处亮也是依法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海涵,哈哈……那个,处亮改日设宴赔罪,处亮先行告辞,告辞……”
这番言辞感情真挚,言辞恳切,属实是原自内心的大实话,只是这话在众人听来无异于挑衅,众人闻声冷笑不屑着有之,嗤之以鼻者有之,怒行于色者有之,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程处亮见状轻轻揉了揉鼻子,自己说的这么恳切对方竟然还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