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儿已经克服了之前的紧张，他也明白了过来，越是欲盖弥彰，就越是会显示出自己的心虚。反而光明正大地询问联系方式，还能尽量往技术层面上扯。
其实早有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从霏霏儿不同往常的状态中寻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碍于一个是知名的美女主播，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大一新生，怎么撮合，也感觉两人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更何况，两人萍水相逢，连面都没见着，一见钟情纯粹就是胡扯。
根本就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的孙尧圣倒是没有拒绝，“我在语音频道里私信给你吧。”
霏霏儿点头道，“也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也祝你们事业有成哦！”摘下耳机，孙尧圣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幽怨的声音。
“你不是说，最讨厌主播的吗？尤其是这种花瓶主播。”朱晓飞半死不活地说道。
“是呀，但我既然决定了入这一行，肯定要和前辈们打好关系，学习一下他们的经验，这样才能尽早结束过渡期，早一点爬到更高的层次。”
一说起正事，朱晓飞坐直了身子，“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一晚上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孙尧圣实在有些心力交瘁，“你是想逼我动摇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吗？”
朱晓飞继续问道，“那你父母那边，想好了紧急预备的方案没有？”
孙尧圣没好气道，“一晚上都在给你擦屁股，我哪有空闲的时间去考虑这事。”
朱晓飞不依不饶，“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孙尧圣说道，“得过且过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一夜成名，闹的满城风雨吧。”
朱晓飞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刚才霏霏儿询问联系方式的那一幕，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牙疼，也为孙尧圣的得天独厚胃疼。
“我看了看你的条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正在回霏霏儿信息的孙尧圣手抖了一下，“你不是在说真的吧，要说咱们几个谁对直播最了解，非你这个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直播的莫属了，你可别吓唬我。”
朱晓飞好整以待地说道，“那我就帮你仔细分析一波。首先，你的样貌不丑吧？”
孙尧圣很少照镜子，自拍就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有些不太自信地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我爸妈说，也算凑合吧。”
“凑合？”朱晓飞差点被绷住，“你这剑眉星目要是凑合，我们这些土肥圆那不就是一等残废。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吧，别在断我们这些矮矬穷的生路了。”
“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一张皮囊而已，只要自己自信，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对于样貌，孙尧圣还真是不太在意，这和父母都是老师的教导不无关系。
从小书香门第，孙尧圣听到父母念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才大于貌，虽然叛逆的孙尧圣并没有出色的完成父母对于自己的期许，但男子有德便是才这种观念，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孙尧圣的脑海里。
有关相貌的谈论，对于朱晓飞来说，多说无益，也就暂且忽略。
“这第二，咱们就可以说说游戏技术的问题。如果满分十分，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有关游戏，孙尧圣就变得客观了许多，“还行吧，十分给八分吧。”
“八分？你放屁……”正在朱晓飞想要继续论证下去的关头，孙尧圣突然说道，“霏霏儿问我有没有意愿做主播？”
一下子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问，手指头都变得有气无力的朱晓飞失魂落魄地说道，“那还用问，直接答应啊！”依旧落在后面的孙尧圣本想帮帮秦火，因为他也觉得朱晓飞的嘴太碎。可裤子的口袋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
“谁呀，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不会是你始乱终弃的前女友吧？”朱晓飞回头就道。
孙尧圣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把自己的碗往朱晓飞手里一放，就开始在口袋里掏手机。
“喂？请问你是？”孙尧圣看着陌生的号码，问了一声。
“你猜。”
孙尧圣将手机从耳朵旁拿开，又仔细看了一眼号码，确定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后，沉声说道，“最后一遍，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切，一点意思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女声也没了最初的兴奋，变得怏怏不乐起来，“你们男生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一秒还能聊得水深火热，下一秒就能翻脸无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孙尧圣的手指已经悬在了红色的挂断键上。
“你是不是准备挂电话了？”那头的声音仿佛心有灵犀，顿时就让孙尧圣有些进退两难。
“行了，不逗你了，不过，你真的没有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对方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样子，孙尧圣也就思索起来。
‘女生，还说和自己聊过天，还聊得很愉快。’
孙尧圣认识的女生不少，但一般都是对方主动攀谈，他也就是应付了事，真正谈得来的，一只手都输得过来。
范围进一步被缩小，孙尧圣突然灵光一闪，“霏霏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轻盈了起来，“还算有点良心，不过，我昨天都告诉过你我的真名了，怎么还念我的艺名，是准备不把我当朋友嘛？”
曾经，孙尧圣觉得朱晓飞的嘴已经是人间极品了，但今天，他知道，他错了。原来，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