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轩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当即下了马车,询问了缘由。
原来,那汉子名为许大山,是附近村落大田村的村民,旁边跟着哭的是他的老母亲许母。而板车上躺着的是她的婆娘三娘,此刻被一张旧竹席盖着,倒是看不清楚容貌和情况。
大半年前,三娘被诊出了身孕,后面日子渐大,比正常月份的肚子还要大一些,找了大夫诊脉一看,竟然是双胎,这可是高兴坏了许家人了。慢慢的,临盆日子就到了,谁知却是难产,村里的稳婆见了血就吓到了,直摇手说没有办法,让去找大夫。许大山不敢耽搁,当即和老母赶紧拾掇了一下,就拉着三娘去了盛京城。只是,盛京城里最出名的大夫说是要好几百两银子,而且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保证孩子的安全。这怎么行,婆娘也很重要,年轻的汉子都急哭了。但是几百两,他一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哪里有。没有钱,谁给他治,当即就被驱逐走了,求救无门的许大山和许母两人哭着将三娘又给拉回去了。这般一折腾,三娘已经是命在旦夕,出气多进气少了,这会在板车上,已经几乎没什么声响了。
说来,许大山的身世也是可怜,小时候许父醉酒后跌入河里去了。许母年纪轻轻守了寡,但也咬着牙将许大山给养大了,后面娶了逃荒过来的三娘。再后来,两人成亲后,无论是许大山还是三娘都极为能干,家里家外的操持着,日子看着就很有奔头。后面,三娘更是怀了双胎,这可是乐坏了一家人。一家人都想好了,孩子生下来,有许母在家带着,顺便把家务都操持了,许大山和三娘又那般勤劳,早晚能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没成想,人算不如天下,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许大山和许母只觉得眼前的天一下子就塌了,满心绝望的回去等死,大不了一家人一起死,也不孤单了。
苏仲轩听了,眼眶也是跟着红了,自从女儿怀孕,他是最看不得这样的悲伤事的,忙就说在附近有一家妇产医院,让两人不要灰心丧气,一切都有希望。
苏仲轩半点不耽搁,让人抬了三娘上了马车,几人一起坐了马车,快速的回了妇产医院。
三娘这样的情况,医院里面早有预案,大夫护士忙就准备了剖腹产手术。
经过紧张的五个时辰后,大人小孩均是被抢救了过来。
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许家做好了一家人一起死的准备,没想到路上还能遇到这样的善人,当即许大山和许母感激得不行,跪下来直给苏仲轩磕头。
年轻的汉子看着好好的只是昏迷过去的三娘,还有身边正咿咿呀呀的一双儿女,感动幸福得直掉眼泪,一边笑一边掉,看着极为滑稽,却又极为感人。这就是人性的坚强,再难,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会有奇迹发生。
苏阮听了,也很是动容。
说着话,苏阮已经被带到了苏家人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内。
这间房间很大,足有六十多平,里面是一个里间,带一个小花厅。
苏阮早上就出发,坐了一路马车,这会倒是有些累了,就在小花厅里面的改良沙发上坐了下来,李氏在她身后放了一个引枕,她就舒舒服服的靠上了。而元宝则是带着东宫的人,将带来的苏阮用惯了的东西往里面带去,先安置好,尤其是被套床单帐子之类的先换好,这样苏阮一会吃完午饭,就可以睡午觉了。
却在这时,有小太监快步走过来,附在元宝耳边说了几句话,元宝眸色微闪。
苏阮看了元宝一眼,元宝就在一边小声禀报道:“皇后娘娘安排的太医和护卫已经到了,不知道要如何安排,请太子妃殿下示下。”
苏阮虽然心里不是很喜欢这般,但是她也知道刘皇后的心是好的。只是,她心中知道真相,心中对刘皇后颇有忌惮罢了。
“公孙先生你去安排一番吧。”
公孙策素来智谋过人,做事又是最为稳妥的,交给他来办,她很是放心。
刘皇后派来的人,自然是要安置妥当的。但她此次生产,却是半点意外不能有的。自然一切都是交由东宫和苏家的人,她才能放心的。所以刘皇后派来的人,既不能让其染指她的生产,又不能过于得罪,免得和刘皇后交恶。这中间的度就极难把控了,这样的事情也就交由公孙策来做,她才能放心的。
公孙策自然是领会了她的意思,领命就下去办了。
苏仲轩看了,颇为疑惑,“阮阮宝贝?”
此事牵涉颇多,却是不能和外人道的,因此苏阮却是笑着转移了话题,“赶了不少路,这会倒是有些饿了。”
一听苏阮饿了,苏奶奶和李氏当即坐不住了,“我去厨房看看。”
苏奶奶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厨房,李氏也是坐不住的,跟着起身也去了。
苏仲轩何等敏锐的人,自然是猜出了苏阮转移话题的恶心思了,也就不再提这茬,转而说起其它趣事来。苏爷爷也在一边附和,逗宝贝孙女开心,一时间也是其乐融融的。
……
苏阮是在半夜的时候发动的。
迷迷糊糊之中,苏阮被一阵一阵的疼痛给疼醒了。她睁开眼眸,入目皆是黑暗,她疼得冷汗直冒。
“香桃……”
苏阮一边疼得轻轻吸气,一边轻声的喊香桃。
香桃睡在隔间,一直警醒着,睡不熟。苏阮才一出声,香桃就睁开了眼眸,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