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见对面有任何动静,守在暗处的晴川内心其实比鲁芸茜还要焦虑。得知鲁道恒出事后她的精神承受了非常严重的打击,甚至患上了应激失语症,而现在那个恒刀一剑身份不明,就更让饱受折磨的精神再度被紧绷起来。
不过毕竟晴川受过长期的专业训练,即使在如此糟糕的精神状况下,那双手一摸到键盘就会变得冷静许多。潜意识里的战斗习惯指引着她,让她如同以前那样娴熟地操作雪漫江在地图上隐秘潜行,寻找合适的出战机会,将恒刀一剑作为目标而非有着深厚思念的那个人来看待。
发现他了!
披着蓝色披风的恒刀一剑大咧咧地从中路长驱直入到了雪漫江的阵地半场,完全不在乎四周有没有埋伏。躲藏在路旁坍塌成帐篷样房屋里的雪漫江微微抬起头,从裂缝里将他的行动全部看了个一清二楚,而且确认对方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个藏身点。
目标开场就闯进了自家的阵地,这绝对是个送上门的偷袭机会,但她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起来。因为如果恒刀一剑是那时候的“鲁道恒”在操作的话,现在出去必然是找死,正中对方下怀。
晴川在战队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接受鲁道恒的特训,对他的战术章法相当熟悉,有些明显的举动简直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所以看到这一幕自然就多思虑了起来。
欲擒故纵,这是兵家常用的一招,原本意思是想控制住对手就先让对手放松下来,不去逼迫,当对手失去警惕或战意后再出手。但到了鲁道恒这里却变成了另一招,完全将欲擒故纵的兵家战术逆反了过来,先自己做出浪的姿态,等对手觉得该“擒”的时候再出其不意来个逆袭。
所以他经常在职业比赛刚开局,众人都十二万分谨慎的时候反其道而行,摆出闲庭信步般毫无防备的样子招摇过市,卖破绽已经卖到了即使知道是陷阱,对手们都忍不住想上去打一顿的程度。而中招的后果一定是凄惨无比,甚至会在开场就发生减员的重大危机,让比赛直接进入收割期。
这一招现在已经被千魂黯赵宣学去了,只不过赵宣卖破绽的功夫还不够火候,所以至多用在积分赛上唬唬新战队,季后赛和半决赛的老战队很少会上当。尤其像佟年这种认识鲁道恒并深知这几招的人来说,还会在私底下笑他东施效颦,没有自己的战术。
为了保守起见,晴川并没有鲁莽行事,而是继续转移藏身地更加接近恒刀一剑,想好好观察他后面的行为,辨别出这个账号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哥,这么浪真的不会被落花凌爆头吗?”鲁芸茜瞻前顾后地问着,搞不懂为什么开局就闯到人家的半场来,手指时刻准备好了后翻滚的姿势,以备危险来临时能快速反应。
“晴川很清楚我的一些行动特点,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她一定不敢贸然出现。”恒刀一剑穿行在废墟中,一边走一边对鲁芸茜说着,显然对这件事十分有把握。
以前看过很多哥哥的比赛视频,可惜鲁芸茜和吃瓜群众们从头到尾的关注点是完全一样的。团战前期守恒巡图和埋伏的所有行动都在脑子里自动被剪辑掉了,只剩下精彩的团战和战法组合画面,享受比赛里惊心动魄的打斗,所以根本不知道哥哥所谓的行动特点是什么。
她谨慎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脚下移动速度比恒刀一剑要求的慢得多。因为这样的开战方式和她平时先躲在己方阵地的习惯相差太远,嘴上不说,从内心强烈质疑着这种大咧咧走在场内的举动,总觉得分分钟会被爆菊。
但意外的是,雪漫江果然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到西北面的角落去转一圈。”恒刀一剑命令道。
“啊?去那边很容易被堵住啊!”既然不认输,鲁芸茜那股认真的劲也就上来了,听他指挥慢慢晃悠可以,但要送死可不干。
“你一个攻速型的剑客还怕被法师堵住?”恒刀一剑不屑地嗤笑了声。
鲁芸茜一下就想到那几次自己被佟年的月下歌、冬下两个账号打得找不着北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没敢说出这段黑历史:“我……”
“真被堵过?”恒刀一剑的嗤笑忽然变成了大笑,“哎,法师腿那么短你都跑不过吗?要不我不指挥你了,再给我演示一遍你是怎么被法师给堵住的吧!”
“笑你妹!有本事你和冬下大神打一次啊,我保证你一样会被他堵死的!”鲁芸茜不甘心地终于喊出了对手的名字。
“冬下?你是和他打?”恒刀一剑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同时明白过来妹妹为何刚才听起来一幅委屈的样子,“如果是他的话你确实应付不了,虽然没见到他转型后的打法,不过应该比晴川更狠。毕竟明月阁整个团队的战术都建立在他身上,做单挑法师就得像赵宣那样挑得起大梁。不过……你怎么会和冬下pk的?”
“当然是房东大人咯,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冬下来网游里陪我打竞技场啊,而且还骗我说是特训,后来……”对后面的事,鲁芸茜真是一言难尽。
“明白了,呵,这小子能让佟年来陪你训练也算有心。”恒刀一剑说完忽然下意识回了个头,立即发出警示:“侧滚!”
三发冰凌裹着雪花飞快擦过恒刀一剑的身子划了出去,地击在了后面的墙上,冻出一墙蛛网般的雪霜。鲁芸茜惊出一身冷汗,躲过这招后立即蹲到地上断成三截的巨大柱子后面,紧张地看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