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拗不过顾钰的再三要求,以及原本就被他强忍克制住的最隐秘的**,谢玄还是躺了下来,僵硬而纹丝不动的睡在床塌边沿。
只听顾钰在耳边问道:“谢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到晋陵顾府之中,原本是想要去杀我的,对吧?”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谢玄神情一呆,立刻侧首看向了她,就见她莞尔一笑,转而又问,“可为什么你却又救了我呢?”顿了一声,她又道,“你是只救了我,还是连我那位庶姐顾芸也一起救了?”
看着她被烛光晕染的墨瞳中闪烁出几缕诮笑戏谑之意,谢玄怔忡了一刻,他知道顾钰所指的救她到底是指哪一次相救,
初到顾府时,他的确是对那位将来很有可能会与桓澈一起取代晋室江山,并左右了他谢家命运的褚太后存有杀之以绝后患的决心的,可在看到两名少女无故落水,看到那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子在水中挣扎求生的同时竟然还不忘将自己同族的姐妹推向岸边,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悸动和震憾,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中。
停顿了一刻,他看向顾钰笑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顾钰嗯了一声,点头。
谢玄便答道:“可能当时我觉得你长得很美吧,一时不忍心见你年纪轻轻就此香消玉殒,所以便将你从水中救了出来,至于你那位庶姐,我还没有来得及救她,便有人来了。”
顾钰便噗嗤一声笑,接道:“谢郎,想不到你也有不说实话的时候,我那位庶姐可是比我长得美的,整个顾府的人都这么说。”
“别人这么认为,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美?”顾钰又玩笑般的说道。
谢玄忽地眼睛一润,竟是伸手抚在她脸颊上,极为专注而深情的看着她,低声道:“阿钰,别问我这个,我会觉得心里难受,我现在最庆幸的一件事便是当初没有犹豫而选择救了你。”
顾钰亦是心中一涩,一双墨瞳也静静的注视着他,道了一声:“好,我不问了。”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以前名声可差了,谢郎,你也是知道的吧?”
以前到底是指多久之前,两人虽然都没有道明,但已是心照不宣,以前的褚太后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专横跋扈,手段狠辣,无情无义,有人甚至还道她生活**,能允许时任大司马的桓澈随意进入寝宫与之缠绵嬉戏。
可这都是别人在传,别人在说,他也并未亲见,以前相隔遥远,看到的永远只是一道冷漠而高贵的剪影,他也没想到,这一世竟会与她走得如此之近,也正因为走得近了,他才真正的了解到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传言附会都是别人的说辞,终究不是真实。”谢玄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顾钰又笑了,她这一笑令得原本就幽深亮澈清可鉴人的墨瞳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直叫人深陷其中,目眩神迷。
直过了好久,顾钰又道:“谢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谢玄便含笑道:“你说,什么忙我都会帮你。”
顾钰便从身上摸索起来,谢玄见她似在找东西,便从枕下取了一小小的锦盒出来,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钰看了一眼,忙道是,又取过锦盒打开,谢玄就见那锦盒之中所盛的只是一把钥匙,还有一枚小小的方锭,似乎是督印之类的东西。
这时,顾钰便拿着这锦盒中钥匙,看向他道:“这把钥匙便是我从顾府所取回的属于我阿娘嫁妆的那一匣子的钥匙,我想将它交给你。至于你说的那一枚督印,我暂时没法找到,但我会继续找下去……”
谢玄大惊,看向顾钰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受伤而不敢置信。
“阿钰,难道你以为我接近你也是为了你吴兴沈氏的嫁妆和部曲私兵?”他道。
顾钰便摇头笑道:“当然不是,谢郎,你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如今庾氏与桓氏都想要得到我吴兴沈氏的嫁妆和部曲私兵,我现在势单力溥,能拒绝回避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而且我给你这把钥匙,也是有条件的。”
“你可以提条件,但我不需要你拿任何东西来交换。”谢玄果断的回了一句,似还有些不高兴。
顾钰便伸手抚向他的脸,柔声道:“谢郎,我还记得你说过,北伐中原,克复神洲是你的理想,是不是?”
被她洁白的柔荑轻抚着,谢玄顿时又心中酥软融化,忍不住看向了她,道:“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桓大司马一般组建一支属于你们谢氏的北伐军队?”
顾钰这一问,谢玄便是一怔,谢家也有部曲,可为数不到一千,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组建一支属于他们陈郡谢氏的北伐军队,可一来要顾忌朝廷和桓氏的忌惮,二来他们谢家亦并没有如三吴之地南方士族般的经济雄厚实力,永嘉之乱后,他们这些侨姓望族南迁至此,毕竟在战乱国破之时也伤了根基。
便在他这般想时,顾钰又道:“谢郎,我想让你帮我组建一支只忠于我们的北伐军队,你可以去北府京口收养流民来训练,所有的经济花用由我来出,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里,谢玄顿觉心潮澎湃,犹为震憾,看着顾钰一张巧笑倩兮颇带有一丝娇嗔的面容,心中更为感动,他知道顾钰这句话虽是请求,可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支持和帮助,明明是帮他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