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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幽幽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纵尔不往,风来相惜,以雪为剑,断桥削屏……”
我以剑为轴,凝空而舞,以无上光明的术法来对抗那浓稠的黑暗,风为指间弦,雪为坠落音,以心气凝结出来的可爱精灵,嘻笑着,与黑暗中的邪恶之气两相悖逆。雪为剑,风相惜,大殿之中卷起的狂风暴雪,埋没了鬼兽苦苦的呻吟。
黑幕幔帐的那一边,母亲细长的眼眸急剧的缩紧,带着极度的愤怒,她手中的火光也毫不留情的扑向了我的脸,我听到了母亲几乎疯狂的声音:“好呀!蝶衣,你倒是帮着这群外人来对付你娘了,是不是?”
一股燥热之气扑面而来,炽烈的血腥气引起我胃里一片痉挛,御风突然挡在了我前面,以他袖间鼓起的劲风将那炽热的火球击散。“啊——”火球灰飞烟灭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似人非人的惨叫声。
“鬼火?”我不禁惊叹,就见另一道赤红色的火光又向我们扑了过来。火球喷吐出的腥光近在咫尺,“御风,快——”我拉紧了他的衣袖,却发现他面对眼前的“鬼火”却是无动于衷,惊措之余,我环紧了他的脖颈,身后翻飞起的衣袂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雪气劲风迎着火球撞了上去,又是一声恍若女子的嘶声惨叫,那团赤火一分分碎散。
“不要——”御风忽一声惊呼,一袭白色的衣袂擦过我的肩竟是要向着那团已然灰飞烟灭的鬼火扑去。
“御风——”拦住了他即将飞出的身影,我扶上他的肩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因为你的一时失神,我们差点就没了命。”
“对不起。”轻叹了一声,他的目光又出神的停落在了那团跌跌撞撞逐渐熄灭的鬼火之间。
虽然是极轻,但我还是清晰的听到“阿影”这两个字从他唇边溢了出来,火的影子在他眼里透射出无尽的哀思,我望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所有的凄楚腾涌而起,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双眸子变得脆若琉璃,到底这双眼睛里藏着怎样的故事?到底这双眸子……为谁而忧伤?
他的神志竟然完全处在了某种幻识之中,我怕他被母亲的摄心术摄了魂魄,赶紧唤道:“御风,此等危机关头,切不可分神。”
他猛然惊醒,目光投向我谦意道:“多谢蝶衣姑娘提醒,那团鬼火……”话音顿到此处,他的目光突地变得极冷,“想不到你的母亲……”然而他一语未完,又被母亲的一声娇笑打断。
“呵……”母亲的笑声回荡四空,灵霄殿鬼兽阴气也似跟着笑了起来,“御郎,你怎么不还手了,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其实这些鬼火就是人的灵魂,而每一团鬼火的消失都代表着一个魂魄的灰飞烟灭?”
“你竟然以生魂炼火?”御风指着母亲,怒道,“你说,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母亲倚靠在灵兽身上,支起下頣嫣然巧笑,她仿佛在一丝不苟的欣赏着御风一脸的愠怒,良久,道“说实话,有多少条人命,连我也记不清了。”
“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御风声音一沉,袖中鼓动的真气凝成万千光影,向母亲pēn_shè过去,然,一道无形的屏障却将他吐射出的真气都反击回来。
一个踉跄,他抓住我的手,自剑上翻身而落。
立定,长剑淡了光芒,落在他手中。
“哈……御郎,你还是这么仁慈,就像千年前,为了救苦难中的人,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不受伤害,为了震住瘟神的元神,你宁可化为一把剑,将自己的灵魂寄在瘟神体内,生生世世与恶魔抗争。”
千年前,为救苦难的人们,化为一把剑……
我不禁一怔,望着御风的表情,却见他一脸肃然,只冷冷的注视着母亲的眼睛。
“为了那些蝼蚁般的生命,御郎,值得么?”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然而我的眼睛已经湿润。
救万民于苦难,宁可化身为剑也要立斩瘟神,那对传奇中的兄妹……
原来是他么?
“千年了,当我拔出那把剑,送你进入轮回转世的时候,我就想有一天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当初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昧。”
“人终有一天是要死的呀!无论你救他们多少次,无论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过短短几十年,他们依然还是会化为坟头里的一堆骨灰,什么也不曾留下,而就算他们再次投胎转世,再见到你的时候,他们也不认得你了,而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御郎,值得么?我真的好想听你回答一句:不值得。”
母亲的眼里充满了讥诮的笑意,她似乎很为自己的这般见解而得意,笑弯的眼睛几乎能溢出眼泪来。因为她情不自禁的大笑,连她身边的灵兽都忍不住发出了一丝颤栗。
然,她的这种得意很快就如同那些鬼火般的灰飞烟灭,因为,就在她笑得正傲的时候,她听到了御风斩钉截铁的一声:“值得。”
“非常值得。”御风再次坚定的重复一句。
“然而,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在苍山神魔大战之中救了你这个妖孽。”
“……”母亲似乎不相信御风会说出这一句话来,怔了半响才突地爆发一声大笑,“哈……后悔救了我么?可是我千年来最无法忘记的就是你从那些妖魔手中将我救出来的那一天呢!御郎,你竟然说我是妖孽?你明知道,我是人,我才是真正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