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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昏的第一缕橘色光芒自地平线上升起,濮阳远方的密林之中,走出一支庞大的军队!
浑厚悠扬的钟声骤然响起,在濮阳城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正布下致命陷阱,准备着鸿门宴的韩遂,在得到城门令的禀报后,敏锐的察觉到其中蹊跷,以及心中滋生出的那一缕不祥的预感。
紧跟着,城门令再次令人奉上了一封卷折痕迹严重的纸张。
将纸张摊开,韩遂目光快速一掠而过,正欲移开的目光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目光开始逐行逐字的阅读起这封信件。
最终,目光死死的盯着信中落款姓名——杜休!
原本打算对联军采取防守姿态,毕竟联军不可能立刻攻城,只要过了今晚,他收回兵权,剪除士族对兵权伸出的爪子,再回头对付联军即可。
韩遂自认自己即将成为继道祖、医祖之后的兵祖,面对手下败将的联军,他有这个能力和自信从容不迫。
除了杜休!
在接受过苏靖的数年教导,乃至演变空间内的经历,韩遂自信,就算现在偶有困难,但他从未将其他潜龙放在眼里,唯有和他同样的清溪门徒杜休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
更别说,此刻的杜休还有张恪、江秀的辅佐,给他的压力甚至超过了整个天下!
摁死他!
此时此刻韩遂的整个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再者,他若是击败了杜休,又成为兵道的开创者,他要告诉师尊——
他的选择……是错的!!
韩遂当即召集诸将,领兵出城,两军陈列于濮水河畔的农田之间的平原上,杜休的后方则是渐密森林。
此刻韩遂带着亲卫来到两军阵前,朝着同样自军中策马而出的杜休等人微微一笑道:“杜贤弟,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杜休带着江秀、张恪以及亲卫数人来到韩遂前方,听着韩遂打招呼,面无表情道:“叫师兄。”
“……”韩遂面容一僵,眼中寒意更甚,也不理他,扭头朝着张恪说道:
“张师弟,你若弃暗投明,我立刻奏请陛下,令你封侯拜相,黄金、美人,荣华富贵,甚至你的抱负都可得以施展,岂不美哉?”
“我很记仇的,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张恪声音带着一种磁性,此刻慢条斯理,语气清冷,坐在白马上,身着一身月白直裾,一种别样气质油然而生。
韩遂闻言一怔,忽然响起第一次上课,登上那山峰之际,自己因为恐高,所以推了一把张恪,由自己占据中心位置。
而当时张恪只是看了韩遂一眼,并未说什么,却是不曾想到今时今日,报应来了!
看着张恪那顾盼之间的王佐之势,韩遂心中却是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当日他不应该推搡张恪。在那种高峰之上,狭隘之地,忽然被人推搡了几步,心中必然心惊肉跳。
韩遂心中也自知理亏,旋即将目光投向江秀,还未开口,就瞧见江秀脸上那厌恶憎恨的表情。
杜休见状,仿佛灵光一闪,一切因果仿佛在他们上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韩遂因为恐高,所以推开了张恪,由自己占据中央。
江秀因为父母被夷狄所杀,而韩遂恰好有一些夷狄的血统,同样被江秀厌恶憎恨。
以往的因,铸就了今日的果!
一切的一切都在今日爆发了出来!
而在杜休看来,这一切巧合的太过于诡异,仿佛又一只无形大手牢牢将他们攥住,所有人的命运都在那只大手的操控之下。
当杜休细思他上山缘由之时,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色透着某种惊骇。
这一刻,杜休仿佛有些窒息。
一想到那位,能够将整个世界揉搓的如同面团一般,想要挣脱既定的命运显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们能够超脱这个世界。
而那位既然精心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幕,又怎么可能看着他们逃脱掌控,离开棋局,不当棋子?
若是他执意如此,其后果已经可以预见,如同他的父亲那般莫名其妙的惨死在自己属下的手中。
心中冰冷彻骨之际,杜休忽然反应过来!
这足以证明那位是偏爱他的!
所做的一切,分明是为了他的争龙而铺垫。
可以预见,若是没有今天这出戏,他必然还在幽州和其他潜龙拼一个你死我活,而非今日这般手握十万大军,届时,击败韩遂,立刻就会获得大量名望,甚至于可以拥有大量兵力!
杜休自付,自己的领兵之才虽然弱于韩遂,但也是当世顶尖,再加上即将突破的武道修为,他完全可以无视其他还未成长起来的潜龙。
天命在我!
杜休原本冰冷彻骨的寒意顿时散去,立刻火热起来,瞳孔中充斥着绝对的自信!
“韩师弟,昭昭天命在我!你若立刻投降,我可放你一条生路!”
言语之间,睥睨天下的霸气一览无余。
江秀一脸崇拜的看着杜休!
张恪也是带着笑意看着杜休。
而这一幕,以及杜休的言辞,在韩遂的心中却是如此的刺目、刺耳,脸色沉凝,冷笑一声:“待我将你俘获,但愿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我要让师尊知道,他错了!”
说罢,韩遂带着一脸八卦之心被满足的亲卫返回军中,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双眸之时,一种特殊的感觉顿时生出,整个军队使之如臂的感觉再次出现。
杜休亦是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