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几米的地方,胖子木然的坐在黑眼镜的身边。
而在黑眼镜周身的几乎全部区域内,一条巨龙般的古蛇,正逐渐的围绕着黑眼镜盘了起来,不时的吐着蛇信子,巨大的舌头上,两只眼睛犹如人的拳头一般,不时的闭合着,蛇嘴一张一合之间,我甚至能看清那上下颚间排列的巨大蛇牙。
虽然它的动作很缓慢,但仍然让我们四人呆若木鸡。
我讨厌蛇,自从秦岭归来后,我便十分讨厌蛇,特别是这种像烛九阴一般的庞然大物。
“天真,别她妈勾搭姑娘了,胖爷怵这东西,快想辙,这玩意儿哪冒出来的?”,胖子语气惧缩的说着。
这条蛇十分眼熟,如果没有看错,那这条蛇便正是盘横在第二幅壁刻中的那幅画像,可它怎么就活了呢?
难道,那壁刻上原本就是条正在冬眠的真蛇?
刚刚的一幕幕瞬间浮现在了脑海里,那条蛇刻绘的的确栩栩如生,怪不得胖子还说像是扫描的一样,什么她妈扫描,那就是条如假包换的狂蟒。
也许是刚刚的吵闹惊醒了这鬼东西,我懊悔不已。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畜生缓缓的盘绕在胖子和黑眼镜的周围,却始终没有发出攻击的架势。
而且,看它的举动,就仿佛是自己家养的宠物一般,在他们俩的周围撒着娇,蹭着痒,煞是亲昵。
胖子双手撑着地,一点点的蹭向步枪所在的地方,枪离他并不远,咫尺之遥,但由于胖子是坐在地上,还是要费些周折。
“胖子,别动”,我喝住了胖子。
“你有没有发现,这家伙好像是条宠物蛇?”,我提醒胖子,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反而适得其反。
“别废话,你过来试试?这畜生真腥气,喂,硬汉,别睡,醒醒,你丫是不是叫许仙啊?你媳妇来找你回家吃饭了,快她妈醒醒”,胖子对着黑眼镜小声的嘀咕着。
“胖子,我是说,这里既然是给张家后人留下的物质文明遗产,那就不可能摆个伤人的畜生在这。这畜生一定有蹊跷,你们俩别慌,好好想想,蛇通常怕什么?”,我有点犯急,但又怕惊了那条蛇,声音略显低沉。
“蛇怕硫磺,怕雄黄,怕法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胖子扑棱着他那颗大脑袋说着。
“你们俩别愣着,赶紧想办法,另一个人去四周找上楼的楼梯,这畜生的尾巴已经甩到下楼的楼梯口了,咱们被堵里面了,诶?蛇大姐,你要干嘛?”,胖子突然叫了起来。
我也一直注视着那颗蛇头,而此刻的巨蛇却正抬起脑袋,缓缓地移向了黑眼镜的脸。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股窒息,一股不自主的窒息。
因为,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一种对危险、对未知领域的揣测和怀疑,却又不能抢先动手的表现。
而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巨蛇并没有进入我们的料定范围去采取攻击动作,反而非常温顺,非常亲昵的用那颗颇大的蛇头在黑眼镜的脸上蹭来蹭去,就像黑眼镜便是他的主人一般。
这一刻,我和胖子应该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黑眼镜一定与许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轻声的告诉秀秀快去找找上楼的楼梯,而自己,则缓步的、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向胖子和黑眼镜移去。
但无奈,古蛇还是发现了我的举动,顿时高昂起蛇头仰视着我。
立即停在原地,这是我最好的解决这场误会的办法,我心里其实想告诉它,我跟你老公,就是跟你眼前的这位许仙是好朋友,你别激动。
古蛇盯了我至少几十秒的时间,才再次俯下头去。
但这一次,它并没有再去调戏黑眼镜,而是不停地吐着信子,蛇头紧贴着地面,有信子沾起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几百上千条尸蛆,不停地沾粘着,然后一口吞进嘴里。
正当我怀疑危险是否已经过去的时候,黑眼镜却发出了一个动静。
“跑,快….跑….这是冥蛇”,黑眼镜仍然躺在地上,轻轻的对我们说着。
冥蛇?我读过山海经,那可是古时的十大神兽之一,怎么会这里有一条?黑眼镜是不是撒癔症说胡话呢?
传说冥蛇这种蛇生性热体,清幽的外皮下却是一副热腔子,这不像其他的冷血动物,而且,据书上写,这种蛇看家护院的本事一点不逊于藏獒,都是认主不认人的家伙。
而此时的秀秀也已转身走了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显然在告诉我们,她对那个上楼的入口没有任何斩获。
这回瞎了,入口入口找不到,出口却又被这么个东西堵上了,看着身条儿,足有二十多米,这要真是条冥蛇,我们这四个就全是白给,谁都别指望能出的去。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两样事物,一是黑眼镜变成许仙以身相许,第二嘛,便是地上那杆胖子的步枪。
胖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眼睛始终不离地上的古蛇,弯腰站稳双腿后,便伸出手,去拉地上的黑眼镜。
黑眼镜目前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流了那么多血水,但他仍然清楚目下的危险。
就在黑眼镜刚刚直起身子的同时,那条古蛇突然间回过头来,不错眼珠的盯着黑眼镜和胖子。
与此同时,蛇信子吐得更加频繁,蛇头缓缓的挪向了黑眼镜,只是这一次,这畜生的目标不再是黑眼睛的脸,而是他那仍然在渗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