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心里倏而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男人。
这个问题他其实也好奇很久了，虽然小柯问的场合有点尴尬，但童言无忌，大概那个男人也不会很计较。
抬头看去的时候，果然如他所料，薄乔衍只是微微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稍，淡淡一笑没说话。
宫宴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心下有些失望，看上去这个男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样想着，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没有人说话了。
宫宴缓缓抬头，这才发现念凉凉的脸色已经变了，眼神有些冷，低垂着视线没说话。
他眼皮猛地一跳，立刻反应过来，轻声训斥道：“小柯，不许没礼貌，快跟叔叔道歉……”
只是话音一落，原本低垂着视线出神的念凉凉却瞬间看向他，目光冷冽，冻得他心里一个激灵。
“我、只是……”
宫宴懊恼的闭了嘴，觉得越说越错。
小柯终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可怜巴巴的看着念凉凉，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妈咪……”
没有得到回应。
这种状态小柯并不陌生，每次自己说错话或者宫宴惹她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也不大吵大闹，只是面无表情的不理人。
小柯渐渐的染上了哭腔，拉着念凉凉的手小声的道歉：“妈咪，小柯错了……”
宫宴微微皱眉，觉得念凉凉有点小题大做了。
“凉凉别这样，你看都把小柯吓哭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嘛……”
念凉凉其实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可宫宴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把她压制了半天的情绪全都激了出来！
薄乔衍的腿是因为什么才废掉的，她比谁都清楚。
她一次都没有在薄乔衍面前提起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提起过一个字，是为了顾全什么，保护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可是现在，这种保护被人破坏了。
薄乔衍被人当着众人的面问出这样的话，何其难堪？
念凉凉知道不该迁怒，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冒火，尤其在宫宴说出这句话后，好像无形中把错误全都推到了薄乔衍的身上，好像是薄乔衍把小柯吓哭的。
念凉凉抬眸看着宫宴，眼神里的责难一览无余。
宫宴愣了一下，莫名觉得有点难过。
“你要怪我？就因为小柯不懂事说错了一句话？”宫宴看了一眼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薄乔衍，一时没压住情绪：“还是说，谁都能看到的事实，却连说都不能说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宫宴就后悔了！
其实放在平时，依着他的教养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可是这一整晚他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情绪处在不平稳的状态。
直到此刻，看到念凉凉的眼神都变了，他才彻底慌了。
“对不起，我……胡说的。”
宫宴懊恼的皱眉，叹了口气。
薄乔衍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双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