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的话像是给了花氏一颗定心丸,她想了想也点点头。又向着宫素月说:“女儿,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宫素月听到太医说自己的“那一剑”,又见花氏确实出自真心,自己又开始迷茫了。为今之计,还是等这莫名其妙地伤先好了再说。
因而便道:“娘,我浑身都痛,周身无力,眼睛也很累。”
花氏看到宫素月的眼神不再那么冷漠,有了一丝温情,顿时眼中盈满泪水,她抱紧她,柔声道:“放心,娘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太医道:“小姐,您的症状是正常的。要知道,您已经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除了药,再没进过别的食物。不管是谁,都会像您这样的。”
转而向着花氏道:“夫人,今日起,可以给小姐准备些吃食,再带她散散步,不出几日,必定与以前一样。”
花氏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只要她的女儿好起来,她什么都愿意。
没多久,锦瑟就端来了一样粥,几样小菜,服侍着宫素月吃了下去。
果然,宫素月的精神好多了,也能下床了。
此时,锦瑟又端来了水,准备为她梳洗。
宫素月走到水边,想看看水中的自己是否非常憔悴。这一看,有些晕了。
随即水盆倒地的声音。水,溅了一地。
锦瑟连忙将水盆捡起,看着一脸震惊的宫素月,不知所措。
“小、小姐,怎么了?”
宫素月瘫坐在凳子上,眼神有些空洞。
她忽然一下跑到妆镜台旁边,盯着镜中的自己,表情极为奇怪,忽然,“啊”了一声。镜中的容貌,哪儿是自己,这分明是洛回雪,自己憎恨的那张脸。
锦瑟彻底被吓到了,她跑过去,被宫素月一伸手拦住,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宫素月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像是在找什么,却什么也没找,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转圈,从妆镜台到绣床,从字画到梁柱,忽然,她笑了,忽然,她又哭了。
锦瑟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轻声说道:“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哭。”
锦瑟的声音很轻柔,让宫素月想到了纤云,她嘴中念叨着:“纤云,纤云。”
锦瑟听到纤云的名字,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说道:“小姐,纤云已经不在了,您别再自责了,这与你无关。”
宫素月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纤云不在了,纤云为什么不在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锦瑟见宫素月如此模样,已经有些怕了,但是看这样子,如果不再把情况和她说清楚,小姐怕是会一直这么疯疯癫癫。便下定了决心。
她软言安抚道:“小姐,您先别激动,你坐下来,锦瑟慢慢告诉你。”
锦瑟搀扶着宫素月慢慢坐下来,望着她的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姐,纤云的死是意外,她是追随宫小姐而去的,不是您的原因,您千万别自责。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您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纤云,纤云是为自己而死的,宫素月的泪水流了下来,默默捏紧了拳头。在锦瑟的眼中,小姐是自责而哭。
“那,那宫、宫小姐呢?”宫素月很不习惯这么称呼自己。但是她只能这么做,她现在是洛回雪。
锦瑟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自从小姐您去了一趟骠骑大将军府送药,当天,宫小姐就撞柱而死。小姐,您都忘了吗?否则,否则七皇子也不会……”
锦瑟的眼神偷偷瞥了宫素月一眼,没敢往下说。毕竟这事放谁身上能承受得住,更何况还是一贯骄纵、眼高于顶的小姐。
“你接着说。”
宫素月如今只想把这事情弄清楚,她要知道她“死”后究竟发生了哪些事,否则这些事都没有办法解释。
锦瑟确定了宫素月是真的要她往下讲,这才继续说道:“宫小姐去了之后,小姐您自是达成所愿。只是,骠骑大将军府认定了是您逼死了小姐,从宫将军到少将军,都要您偿命。宫家于国有功,大小姐又是掌上明珠,被退婚之后又自杀,宫府岂能善罢甘休。这件事闹到了皇上和瑾妃娘娘那儿。”
“小姐您也知道瑾妃娘娘疼您,虽然大错铸成,瑾妃娘娘还是想护短,便想以宫小姐是自杀的理由不了了之。”
“然后呢?”宫素月追问道。她早已看出瑾妃疼她的内侄女,所以才不断撮合景流云和洛回雪。
锦瑟偷偷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本来瑾妃娘娘有意压下这件事,但是谁想到七皇子虽然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但是待瑾妃娘娘说完,二话不说,便一剑刺向您,随后扔下剑和倒在血泊中的您离去。”
宫素月愣了,流云竟然刺向洛回雪?他不是要娶她吗?
“七皇子,我、我是七皇子伤的?”她喃喃道。
锦瑟叹道:“小姐,看来您真的忘了。其实,若不是您执意要嫁七皇子,暗中向宫小姐下那奇毒,再由瑾妃娘娘出面,让七皇子在宫小姐的命和娶您之间做个选择,又怎么会如此结果?谁都知道七皇子与宫小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成婚是早晚的事。您非要瑾妃娘娘逼着他去向皇上取消赐婚,这又怪得了谁呢?”
锦瑟自觉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敢抬头。
宫素月这才明白了,难怪景流云对自己会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