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景流云将要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虽然欧阳流风在逼迫下将灶搭好了,虽然三个人合力整出了一桌饭菜。可是结果,与预期有了那么一点出入。
三个人分坐在桌子的三面,愁苦地望着面前那一个个盛满饭菜的盘子,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下嘴去吃。
从菜的卖相,和灶旁的一片狼藉,以及过程的惨状,实在是提不起吃的勇气。
“要说,这么长时间,最辛苦的就是欧阳公子了。这不,为了治我的伤,劳心劳力,应该多吃些。是吧?”
洛回雪清了清嗓子,做了开场发言,顺便给景流云递了个眼色。
景流云深表赞同,纡尊降贵,给欧阳流风满满地夹了一筷子菜,眼看就要平稳过渡到他的碗中了,欧阳流风眼睛都瞪大了,连连伸手挡着他的筷子,满脸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和流云感情好呢。”
景流云一心只想把菜放到他的碗里,没空听他的废话,推开他的手,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动作。欧阳流风连忙又将手伸过来挡住,说道:“要我说,最辛苦的莫过于洛小姐了,忍受这么长时间的痛苦,要多补补,多补补。来,吃菜,吃菜。”
说着便将景流云的筷子往洛回雪的碗中放,景流云自然不愿意,二人居然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比起了内力,然后,拿筷子菜,就在桌子的上空飘来飘去、飘来飘去,似乎在纠结最后要落在谁的碗里。
洛回雪看得心都揪起来了,见他二人这样子,干脆心一横,桌子一拍,尚未说话,却已经吓了二人一跳。
筷子上的菜,稳稳地落到了盘子中。
“要我说……”洛回雪边说边看着景流云与欧阳流风,二人眼神都直勾勾的,竖起耳朵,极为专心,等着洛回雪的“要我说”的下文。
洛回雪很满意他们二人的态度,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我说,自己做的菜,自己要给面子。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面面相觑,能说不是吗?均违心地点了头。
“嗯,这样就好。”
既然都没意见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洛回雪笑眯眯地点了一下面前的盘子,不多不少,正好六个盘子。因而就近原则,每人面前都分了两个盘子。
“这个,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致猜了出来,显然,欧阳流风还是不敢相信,因而颤巍巍地问道。
“能有什么意思?多清楚明朗?一个人两盘,你们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任务。必须吃完。”洛回雪言简意赅地阐述了出来。
虽然不情愿,但是想想也算是最公平的方法了。
不过欧阳流风总觉得不妥,他看看洛回雪面前的盘子,又看看景流云面前的盘子,再端详自己面前的,深呼吸一下,将自己的盘子拿出一个换了景流云面前的,景流云立刻问道:“你做什么?”
“哦,我、我一向吃素,这个鱼我就不吃了,七皇子你吃。”他紧紧地抱着刚换回来的青菜,将自己的那盘血淋淋的鱼往景流云面前又推了推,似乎怕他不愿意换。
果然,景流云皱眉了,欧阳流风见状,连忙将青菜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顿时,他觉得味觉都有些失灵了,想要吐出来,景流云说道:“你只要吐出来,就把你这盘鱼端走。”
看了看那鱼,那眼珠仿佛还在瞪着自己,欧阳流风心里一颤,只好幽怨地将“咸菜”或是“酸菜”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紧接着满满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那大半盘青菜,他的眼神,很是绝望。
“这菜,很难吃吗?”洛回雪见到他那吃菜的过程,心也提起来了。
“好吃……”后半句尚未说出来,欧阳流风有些说不出了,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赶紧又喝了一杯水,这才压了下去。
“谁能告诉我,这个青菜是怎么做的?”
洛回雪和景流云对视了一眼,又看看欧阳流风。
“流云,你放了什么?”洛回雪问道。她记得这个菜是景流云炒的,她之后后来加了点作料,照理说不会难吃成这样。
“我就放了一把盐,加了几勺醋,其余……”景流云回忆着。
“其余就没放了吧?”欧阳流风问道。
“其余,不记得了。”
欧阳流风有了种想死的冲动,看来这些奇怪的作料都在他的“不记得”里了。
“你凑活凑活吧,本皇子亲自给你做菜,你做梦都该笑醒了,咸了、酸了凑活凑活吃吧。”景流云直接噎了他一句,又给他夹了些。
“那个,我后来也加了盐,加了醋,还有什么乱七八糟我不认识的。好像是买回来的作料,我每样都加了一些吧。”洛回雪的声音很是微弱,越说越没有底气,知道看到欧阳流风的眼神,彻底绝望了。
他立刻又有种想吐的感觉,直接冲到了河边。
看着他那西风下凄凉的背影,洛回雪和景流云心中升腾起了一种负疚感。
当然,还有畏惧感。
对那桌菜的畏惧。
二人在欧阳流风回来前,悄悄地将“任务”给倒掉了,甚至,碗都洗好了。
待吐回来,看到杯盘碗盏发着锃亮的光芒,欧阳流风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瞎了。
交友不慎,所以瞎了。
景流云见状,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轻松地说道:“流风,来,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馆去吃一顿,安慰你这受伤的心灵。”
欧阳流风慢慢拿开他的手,尽量保持微笑,问道:“刚才的菜呢?不是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