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无极坐在厅堂中央,品着茶,瞧着四位司将,呵呵笑道:“你们啊,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舞想要尽快突破,所以便忘命的去打。云战想要寻死,却觉得那两个小鬼不会杀你,所以就停手了。”
“特别是何九郎,你长着一副阴狠的样子,却不去做那狠辣之事,处处留着情面,是何道理啊?让老夫真的很气不起你。”
何九尴尬一笑,喃喃无语。
阴无极继续道:“你们这群人里,却不成器的就是七郎,这江湖就是血肉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侠义是个屁,什么是侠?左边一个小人,右边一个夹紧。当小人,紧着提防,这才是侠。你这样算个屁!”
“还好,梅香竹那女人给你提了个醒,不然你今天可是要犯错了,多跟何九郎学学,人嘛,可以不狠毒,可以耍阴谋,但一定要圆滑。这才是做人的大道理,把你那些正直侠义的想法尽早抛开。”
班定呵呵一声,道:“师父说得在理,七郎听着便是了,听师父这话,您是打算等一会儿放水咯?”
阴无极撇了他一眼,班定这样嘴上应承的很好,却从来都不去改的样子,他不知道领教了多少回,气哼一声道:“这是自然,等一会儿那两个小鬼上来之后,就让他们直接走出去就好了,这也算是一份情义嘛。我还能活多久?最后还不得靠小辈们来照应。至于七郎你,师父瞧着你别扭,以后也不想指望你了。”
班定没脸没皮的笑了两声,也不再言语。
阴无极还打算说什么时,却见玄衣总参白相如,自厅堂外走进。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分别是“圣手昆仑”刑立堂、刘妙妙,以及柳思语。
白相如呵呵笑着,走到阴无极面前,说道:“刑圣手放心不下,想要过来看看,阴老别见怪。”
阴无极面沉似水,不言不语。
知道他与刑立堂是一对宿敌,白相如也不多言,招呼着刑立堂坐在右边首的位子,刘妙妙与挺着大肚子的柳思语,便很自然的站在了他身后。
白相如坐在左边的位子上,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疼,真搞不懂李知安是什么想法,这个时候将这一口锅甩过来,这不是添乱吗?而且最奇怪的是,莫惜朝竟然同意了,这哪说理去?
沉默许久之后,阴无极转目问道:“秀才,此为我玄衣重地,让一个外人擅自而入,可有失妥当了。”
白相如刚刚张嘴,准备说话时,却被刑立堂打断,道:“玄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瞧瞧了?难道说,这整个玄衣,便如你这阴狠毒辣的真小人一般,暗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便不敢让别人去看?”
阴无极冷笑道:“玄衣是否光明,由不得你这伪君子来评判。”
刑立堂道:“公道自在人心,刑某是否伪君子,江湖上自有评断。至少名声好过你这如过街鼠的货色,人人喊打。”
阴无极哼道:“对不住了,刑大侠,过街鼠之类的名号还真用不到阴某身上,阴某从来都是下山的猛虎!别人见到老夫,都是尽量的躲着走。而不是像你这样,让别人觉得好欺负,堂堂一代大侠,女儿女婿竟然还被人给杀了?若他们是阴某的后人,瞧瞧这若大江湖上谁敢动手?”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阴无极这话直接戳在了刑立堂的痛处,刑立堂听他说完,脸色胀红,立时便要翻脸,猛的一拍倚子上的扶手,便要站起,准备动手。
却在这时,刘妙妙连忙伸手,将他按住,手指间缓缓搓揉着他的脊背。
刑立堂稳住了心神,哼的笑了一声,道:“自爱女佳婿死后,老夫一直认为,这世上便不该有邪派人物。特别是你阴无极,邪派中的首脑!”
阴无极呵呵笑道:“那又如何?你觉得不存在,那便不存了吗?这世间又不是你这一个老货说了算。老夫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你耐我何?再说了,千面公子王怜花当年便是邪派的首领,如今还是不是好好活着?你刑立堂能怎样?”
刑立堂冷笑两声,道:“你说起千面公子,倒是让老夫想起了一段往事,千面公子与沈大侠是至交,两人的交情自然是很好的。景和九年八月,某一个邪派人物落在了沈大侠的手里,将要毙命时,却因着他当年为王怜花做过一些事情,然后因着怜花公子的一句求情才苟活于世上。”
阴无极听他说着,不由得青筋突起,椅子上的铁扶手都被他捏出几指印。
刑立堂哼哼一笑,继续道:“阴某人,被沈大侠捏着脖子,将要死去时,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你与大伙说说。”
阴无极咬着牙,站起身来,盯着刑立堂道:“当年被沈浪拿住,是老夫技不如人,阴某无话可说,天下第一名位与千面公子已然隐居,此事不作他想。却不知,正道大侠的刑某人,是否还有斩奸除恶的勇气?”
刘妙妙一个没拦住,刑立堂忽的站起身来,瞧了瞧眼中焦急的班七郎,呵的笑了一声,道:“阴无极,你有一个好徒弟!可惜,他却拜错了师父!”
说着话,刑立堂迎风一掌拍向阴无极。
阴无极哼哼冷笑,左手微扬,化解了这迎面一掌。继而脚尖轻点,一柄钢针自鞋子里飞出,直袭向刑立堂的后身。
刑立堂左脚轻勾,护住要害,将这钢针打飞。冷笑道:“你果然还是如此卑鄙!”
话音落,刹那间拍出千层掌影,虚虚实实的攻向阴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