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佳活佛道:“大商京畿重地,死了一个总捕头,这是一件大事,而且还将尸体留下了,只怕会有所挂碍啊。”
休北先生皱眉叹道:“确实如此,而且听说这燕小七名声不小,平常办案亦算得力,本该入铁血八捕之列,却因他武功底微,所以才不得而进。”
孟松海想了一会儿,呵的笑道:“二位太过小心了,死一个总捕在本座看来也没什么,不说咱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去夺位,他姓燕捕头就算此时死了,又有什么干系?再说了,这燕捕头身在公门,这些年来拿差办案,想必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江湖寻仇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京兆府要查此案,那也要等到猴年马月,到那时,郡王早已登基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王北休与赦佳对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
刘七听到这话,暗呼侥幸,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七八个寻夜捕快没什么本事,若是你们转过头来,让人再去抢燕小七的“尸体”的话,那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
大雪纷纷的夜晚。
一队捕快正在寻夜。
走到白虎大街之时突然看到有一伙人正在行凶,于是捕快中有一个愣头青大叫道:“什么人!”
其他捕快暗怪这人多事,武林中人的寻仇搏杀,也是你能管的?没看见那伙都是一副短打扮吗?若是得罪了哪个侠客,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装着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不就得了?你偏偏要叫,这不是脑子抽了吗?
这个时候也讲不了说不起了,大家都是公门中混饭吃的,既然有人出声,那便不能装着看不见,于是纷纷叫道:“什么人行凶!”
“此为天子脚下,良善之都,安敢放肆!”
这样的喊叫七错八落,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到底是贼人胆虚,几句叫嚷便把他们吓跑了。
众捕快齐齐松了口气,瞧着那伙人的轻功走势,便知道他们个个武功非凡,他们当中的随便一人,便可将这一队捕快尽数杀死,铁定便是江湖上有名侠客,或者……盗匪?管他呢。
还好他们跑了,不然的话,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那个最先喊出声的年轻捕快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暗地里扇自己几个大嘴把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一群捕快见贼人已经跑远。
于是便起哄架秧子似的,拔刀腰刀跑了过去。
嘴里大叫着:“贼人休走,京畿重地,岂容而等放肆!”
“有种停下,与某家大战三百回合!”
“瞧我‘铁热滚’刘四儿的绝招……”
纷纷乱乱,种种不一。
总归都是在瞎喊,没追几步便退了回来。
场面上应付过去就得了,谁还真的去追呀。且不说打得不打不过的问题,就问你能不能追的上?
随意叫了两声之后,众捕快来到了那被“杀”之人跟前。
有人便道:“也不知这被杀之人有没有名气,若是名声不小的话,咱们哥儿几个也好吹一回牛逼。把这事情添油加醋的卖给说书的,也是能换几文喝酒钱不是?”
其他人纷纷笑着。
就在火把将要照在这死人身上时,还有人调笑道:“也不知这死鬼是谁,大正月的遭仇家追杀。”
等看清死者的脸面时,当首的一个捕头大叫道:“大哥!是燕大哥!”
这一声叫,惊住了其他人,纷纷举目去瞧。
一时间惊骇模名,失语非常。
白虎大街,雪花纷落,火把明照,众捕无言。
形成了一副无声且又诡秘的画面。
许久之后,当首捕头咬牙道:“燕大哥不能白死,你们谁瞧见那群人的长什么模样了?”
其他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中一个捕快道:“白大哥,乌漆麻黑的,且不说兄弟们没看清那伙人的模样,就算看清了又如何?那些人一瞧便是武功非凡之辈,咱们就算追上去亦是白白送死。以小弟愚见,倒不如将这案子上报吧。”
白捕头咬了咬牙,双目发红道:“就不信治不了这些江湖人!我跟八捕铁不争有些交情,遇害的又是燕大哥,都是公门中人,有铁不争出头,还治不了他们?!”
另一个捕快叹道:“白大哥,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先送燕大哥回家吧。”
白捕头怒道:“回哪!回京兆府的停尸房?还是去燕大哥的宅子!立公还是立案,私仇还是公仇,你来告诉我!”
众捕快知道白捕头与燕大捕有托妻献子的交情,此刻见燕大捕不明不白的死掉,心里难免有些激荡,知道这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于是一个个喃喃不知语。
就在白捕头这声叫骂完之后,倒在地上,原本死掉的燕小七突然睁开了眼睛,长吸一口气,这一口吸气过长,好像要将他这辈子所以的气都吸进肺里。
众人见到这场面,无不惊骇,以为诈尸了。纷纷惊叫着跑开。
只有白捕头大惊之后,留在了燕小七身边。
在那长吸之后,燕小七猛的吐出大蓬鲜血,如同一条活了命的鱼一般,抢的呼吸。
半响之后,燕小七缓过神来,眼神迷离的举目四瞧,便看到了一张大脸,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白老三,浑号,“滚刀手”白燕子。
他为自己当过十三刀,自己为他中过十五剑,这是以命换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