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奉命过来窥探的时间,正是韩老五与永和进入床帏不久的事情,有关先前的言论独孤伤自然不可能知道。
却也是运气,韩老五跟永和公主在机缘巧合之下逃过一劫。
听了半晌,独狐伤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便直接运起轻功回到了韩松年的院子,将其中事情详细禀报说明。
韩松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他说完,嗤嗤笑道:“这京里人都这么保守吗?五弟竟然是第一次用角先生?而且还是跟那呆板的公主?也难为公主殿下了,估计也是头一回吧。嗯,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呃,给宅子里的管事说一声,派两个府里养的美姬到我院子里来……”
独孤伤领命下去。
韩松年长长叹了口气,空喃自语道:“那个弱点要不要告诉岳家子呢?当真好为难……”
……
寒月升天。
诚国公府曲家。
后院园林之内,八捕之一,“彻地独行”曲之声遍体鳞伤的被绑在木头架上,奄奄一息。
他的面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沙漏,里面的沙子已经快要流失的殆尽。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走到他面前,问道:“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参不参与?”
曲之声抬起肿账的眼皮,嘴角扯出一个笑脸:“我乃……堂堂八捕,朝廷任命,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岂会为尔等这般小人妥协,做那无君无父,丢忠抛义的勾当?休想!”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
曲之声呵呵笑道:“你们骗我回来,喝下‘寒鸡散’,如今一身功力尽失,如今还要我参与这谋逆之事,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老者面无表情答道:“只要你答应,寒鸡散之毒我自会为你解除。”
“呸!”曲之声十分虚弱的吐了口唾沫:“不需要。”
“曲家,是你的家,你为家族献身也是应有之意,我们可是一家人,难道还比不得你对那椅子上的皇帝的忠诚?你又图个什么?”
曲之声有气无力的答道:“若不是我成了宗师,曲家会正眼看我一眼吗?我一个庶出子, 以往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一团狗屎一样的东西!但皇帝给了我机会,朝廷给了我机会,衙门给了我机会,我成了铁血八捕,在此其间,你们与我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曲明声那个废物死了,你们才想起我来,想让我跟绝公子斗一场,你们当我是白痴吗?我这么多年不娶妻,不生子,就是在防着你们,大不了烂命一条让你们弄死,你们能耐我何?”
沙漏里的沙子眼看着已经淌完,灰白头发冷笑一声道:“冥顽不灵,那便只好送你去死了。”
说着话,手中匕首便要刺入曲之声的心脏。
“伯伯!”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声,老者回头。却见已故曲三郎的夫人郑氏,牵着七八岁的孩子走了出来。
毕竟是上一任的国公夫人,老者也不敢怠慢,躬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郑氏言道:“李三郎与我有杀夫之仇,曲之声既然不肯为家里效力,那便由小夫人亲手将他了结如何?虽未曾亲斩李三郎,便也算是报我夫君之仇了。”
老者听她这般说,看了看沙漏,眼见时间已经到了,便想着,死于妇人之手,也算是最大的侮辱了,让这庶家子含辱而死也是好的。
于是将匕首递给了郑氏,笑道:“有劳夫人了。”
时间要紧,说着话便不再理会这场间之事,留下百余名护从看守此处,量来这曲之声是死定了,接着大呼一声:“成败在此一举,曲家儿郎,且随我来。”
言罢,带领属下千余人等纵屋踏瓦,出了诚国公府,向着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郑氏见他们离开,又看了看周围还在守护的那些下人,咬了咬牙,提着匕首,一步步走向曲之声。
曲之声全力挣扎,大声叫道:“妇人当真歹毒,安敢如此!枉我以往对你们母子照顾有加……”
对于一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豪杰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死在一介不会武功的妇人之手更加难堪,更加耻辱的事情了。这样的消息传到江湖之后,曲之声一生的名誉将随之东流,死后都不得安宁。
此刻的曲之声感到无尽的愤怒与悲哀。
郑氏咬牙切齿,啊的叫了一声,原本应该捅进心脏的匕首却插进了他的胸胛上,看起来像是捅错了。
曲之声吃痛惨叫,连连怒吼。
却听郑氏因为害怕而颤着声音,悄悄言道:“伯伯,可有救你之法?”
这一声问话让曲之声直接愣了。
胸胛上的鲜血不停的喷散在郑氏的手上,郑氏一下子慌了,以为自己刺错了部位,吓得傻傻的就要松手。
“别松手!”
曲之声突然明白了什么,忍痛咬牙悄声言道:“你若松手,你我二人必然会被左右人等乱杀而死!”
郑氏听到这话更加慌乱,手中依旧握着匕首的柄子,哭哭泣泣道:“伯伯,如今该怎生是好?”
曲之声惨笑一声:“我中了‘寒鸡散’,一身功力尽废,你若是想活命就尽快将我杀了。”
“自曲三死后,伯伯平常对我和筑儿照顾有加,我又怎么忍心杀害伯伯?若我杀了伯伯,筑儿岂不是要恨奴家一辈子?”
眼见时机不对,曲之声立刻说了声:“拔刀!”
郑氏慌慌乱乱的依言而行。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在一边看守的护从都以为郑氏第一次杀人,心里慌乱,失了手,便也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