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将手中拂尘放开,微微一笑,眼神既像是极为天真,又像是极为老成,端坐在虚空之中,这时一个紫玉云台凭空出现,他就坐在云床之上,顿时某种难以言明的道韵就这样漫布开来。
这时他顶上一道云气生出,连绵不绝,直接有方圆几亩大庆云带着幽深的气机,是纯青色,如同水波一样徐徐流淌着,
这时他手中的玉如意就深入到云气之中,化成紫气,在其中流转不休。某种近乎是无量的气息扑散而来,泉水叮咚而响,一阵莲花的芳香散溢出来。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因其不争,故天下无人能与其相争。”
钟磐齐贺,玉鼓作响。道音如水波一般响彻天地。
这句话的意思是,最高的道德就如同水一样,默默滋润万物却不去争夺,而正是因为其不与其他人夺,反而能够获得胜利。
于是乎就在这看似柔弱的流淌之中,一股撼动的力量就开始凝结而出。
这道河流缓缓在虚空中流淌着,在这条长河之中,星辰闪耀又熄灭,草木繁荣又枯萎,人类出生又死亡,蜉蝣一般的泡影在其中生生灭灭,生了又灭,灭了有生。大千世界,成往坏空都在其中。就如同是光阴之河在波动,扰乱了时光,更改了因果。
天帝微微一笑,“善。”
随即,一种无比高贵,无比神圣,无比浩大的气息同时浮现而出。
一重重紫气铺陈开来,一座座金霞随即盛开。
诸天成列,万神正型。
黄钟大吕之声悄然传响,正所谓大道无形,大音希声,在没有任何声息之中,一重重盛景展现而开
帝掌三界,神御九霄!
天音玉阶,众生膜拜!
帝冕之上着十二旒冕,流苏飘动,璎珞垂荡,神袍之上似乎烙印了这大千世界的所有光景,一花一鸟,一鱼一虫,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个个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仿佛这神袍之上的众生万象,都是真实一般。
在此时此刻,无数众生都莫名的感到惶恐,朝着天上拜了一拜。
“天地本无心,以众生之心为心。天地本无情,以众生之情为情。我为天帝,代天牧养万民。尔等域外邪神,当诛!”
天音恍如雷霆一般,仿佛穿过千万层时空,在天地间一重重的回荡开来!
“天帝和道君看来是要出手了,光是看这威势就很不一般呢,就不知道那位炎魔主宰这时候会不会动呢?”
昆仑山,玉虚宫。
层层白玉石阶两旁满是积雪,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素白,不时有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斑斑点点的阳光从这些叶片的间隙落了下来,剪出几点细碎的光影。
裴子清这时就处在一个飞檐斗角的小亭子之中,坐在山间的一个石凳之上,这时他的旁边也同样坐着几人,只是都没有发现他。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堆松子,放在嘴里嚼着,觉得还挺不错的,就再来了几颗。
他要是想要让人看见,那就能看见他,要是不想让被人看见,那就看不见。
裴子清一身清光如水,目光之中如同是缓缓流淌的时光一样纯粹而又清丽,,没有丝毫动摇,只是这身影略微显得有些孤寂。
大道之前,何物不可舍,何物不可斩?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一人独行,不过有时还是难免感觉有几许寂寞。
“先生,您在看什么呢?”
头上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白玉色的道装,玉清微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她这时候已经突破了筑基的这场关卡,成功凝结了法力,终于成为了昆仑之中一名不起眼的一箓道士。
“我在看什么呢?我在看着前路茫茫,看未来,在看这漫漫时光。时光淘洗之下,不知究竟埋藏了多少风风雨雨的往事。而这时光之中也同样埋藏着很多常人所见不到的宝藏。”
“我现在就是在寻找这条道路上的宝藏。很多东西都被埋在时空之中,其他人看不到,我就把它捡起来,握在手中。”
看着她温润的小脸,裴子清似乎回想起了昨日。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他那时候估计才七八岁,就站在梅花树下,一身道袍,眉眼飞扬,眉宇之中也是掩饰不住的豪情壮志。
他看着梅花一朵朵的从树上飘落,只觉得这幅场景是如此的美丽。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双手去接触那从树上飘落下来的花瓣,有的冲过他的指尖,继续落向了大地,有的则是停留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
他默默的张大了耳朵,去倾听,听那花瓣坠落的声音。
一时间他的心就这样慢慢的从浮躁渐渐安定下来,回归到了一种宁静的状态之中。
似乎人世的种种烦恼都已经远去,只留下了这份独属于自然的生趣。
与天合一,与道合一,默默倾听,他似乎能够感觉到梅花的生命来,那比起他的年龄来说要古老的多了的生命力,坚韧而顽强,始终能够扛过生命中所遇到的各种劫难。
“切,你又去偷看了老师的讲课吧?”一个软软糯糯的童声从他背后传来,他转过了身去。
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但好像又要小上一两岁的小女童就站在他后面,裴子清不缓不急的说着,“这样怎么能算是偷听呢?我们修道之人,怎么能够用偷听这种说法呢?我只是不小心路过看了一眼而已。”
“切,不知羞。你就是在偷看,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去。”
“上次又是你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