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时光长河本身也同是有限的,它也依旧有着自身的起点和终点。”
一个身影模糊不定的人影在对裴子清说话。
只不过他的话语模糊不清,只能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中勉强明白他说的意思。
看不清他的面容,或者说不是看不清,而是在看见后的下一秒就会迅速忘却。
虽然看不清其中具体容貌,但是眼前这人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当这人出现的瞬间,无始无终、浩浩汤汤的时光长河就被一种如水波一样明净的清光侵染。
仅仅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内,看似缓慢的清光就已经侵染了整片时光长河。
长河汹涌澎湃,掀起一个又一个浪头,恐怖的威势可以将无数世界掀翻,但却不能对这位存在施加任何影响。
仿佛眼前的存在只是一个虚妄不真的幻影,并不是真实存在于此处。
就连浩大到能探查整个世界的神念也无法探查到眼前存在的踪迹,在神识的视觉之中眼前的人物并不存在。
裴子清当然不会认为眼前出现的存在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幻影。
不说别的,就是刚才蔓延在时光长河之上的清光和刚刚的话语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人确实存在。
更何况,裴子清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似乎是似曾相识,感觉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
于是,他问了一句。
“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复杂但是你本身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悠然的话语中带着几丝轻松的笑意,就像是在和一个相隔多年的老友谈话那样。
这个问题本身其实裴子清在问出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心中的答案。
他其实是知道的。
“你就是鸿钧,对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裴子清却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的确是这样,你现在的名字就是鸿钧,不过我的身份还不仅如此,说出这个答案吧。”
鸿钧往前轻轻踏出一步来,脸上含笑。
这位面容模糊的人影在将自身的光辉播撒到时光长河之后,似乎就能够说出真诚的话语了,只是他的面容还依旧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其实,你你就是我。虽然这个答案很让人震惊,就连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不过我的灵觉告诉我,这的确是真的。”
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裴子清缓缓说道,语气如常。
在说完眼前这人的名字之后,面前这位鸿钧的身影终于完整而又清晰的展露在裴子清面前。
羽衣星冠,长袖翩翩,面如冠玉,眼似晨星。
只是看到这个身影本身,就仿佛是看到了道,看见了真理的一个侧面。
在裴子清的视觉之中,眼前的存在是炁,是光,是无量。
那无穷无尽的清光,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却仿佛是无时不在、无处不有,看不见深浅,望不清高低。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与整片虚空混沌之中的混沌之海相互共振。
虚空齐鸣,万象共尊。
无形的天籁奏响,无声的洪流流淌着。世界、宇宙乃至是混沌的命运,无数生灵的进化与堕落、无穷世界的功德与罪孽
虚空中的胎动、毁灭与新生的交替、生存与死亡的选择、堕落和生化的抉择,在这光辉的指引之下,无数世界的生灵在经过无量劫数的苦难之后不断向上晋升、不断向上升华,冲破一切阻碍、斩断一切枷锁。
纯净、透明、柔顺、又不带任何侵略性的光辉播撒到无数世界之中,并不干涉他们的命运,只是给予这些世界一个选择的机会。
空灵、澄澈的灵光播撒在四周,安宁、自在、祥和。
顿时,一种直接沁入灵魂的感动弥漫在心灵之中,裴子清怔了怔神,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来,用手触摸着这光辉,喃喃说道,“以自身为道标,以自身做灯塔照耀无数世界,指引这些世界继续向前的道路,这就是我以后最终的道路吗?”
眼前这人的面目与他一般无二,身上的衣着也是同样的款式,许多习惯性的动作也是如此。
还有最为重要的,道路上的一致性。
眼前这位裴子清的左手动了动,举起悬挂在自己腰间的玉镜,同样的从容自在。
“并不是,或者说不一定是。我只是你未来的一种可能,一种可能存在的未来,仅仅是可能,而不是确定。”
镜光之中,流光溢彩,借助这时光长河,倒映出无数的景象来。
时光如水,合于大道运行之妙,体乎森罗万象之理,流溢出一切可能发生的景象。
在这万千景象之中,裴子清自身的命运轨迹也截然不同。
或是手拿命运之枪,只身独眼的巨神。金色的长枪闪耀着神圣的光芒,巨神巍峨的身躯似乎能压过一个世界,“我乃手掌命运之神,此枪一出,即是必中!”
或是手握菩提妙树,清静无碍,得悟真如本性的佛陀。
“我以清净琉璃身,照彻大千无量世界”
恢弘浩大的声音响彻虚空世界,宏大庄严的诵经声传来,将一切佛光所照之地化为光明清净的佛土。
或是披着简朴的巫师袍,神秘的眼眸中似乎已经通晓了世间的一切智慧,巫师袍上一条神秘的长蛇蜿蜒盘旋,无头无尾,无始无终。
“知识就是力量,我为探寻世间真理之人。”
无数的可能性,无穷可能存在的世界线。
只是随着时光的发展,时间不断向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