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
夜里的火堆已经成了灰烬。太阳还没升高,林子里还不太热,这个时候适宜动身。
林坤拎起包,准备出发。果胖子挪着步子往前,似乎没有力气,气氛又沉闷起来。已经在此一个星期,不知何时才能柳暗花明。
进去的路很顺畅,过了一个弯道,前面黑乎乎一片,似乎异常深远。林坤对着一照,提醒道:“前面就是了。”
里面黑蒙蒙什么也看不清,这种地形似曾相识。他们纷纷打开手电,走到近处朝里照,底下波光粼粼,“里面有水。”
“估计就是引入**阵的水的来源。”
“怎么过去啊?”果胖子为难道。
“有座桥!”佛姐伸手一指。
不远处一座拱形石桥跨在悬崖边,异常突兀。林坤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用脚试着踩了踩,很结实。
“这桥看起来敦实厚重,如果是木头做的,肯定早烂了。”
桥面有三米多宽,两旁还有栏杆,一根根立柱上刻着云纹龙纹,十分精致。
“不会是陷阱吧?”果胖子怯怯地讲。
迷糊阵里那一幕霎时浮上头。
“用不着草木皆兵,怕什么!”说完,林坤大步朝前迈。
林坤大步到达对岸,一路顺畅。转过身,手一招,“没事!”
果胖子这才放下心,但是四周静得可怕,人虽然上了桥,但心还是颤抖不已,生怕有意外。他走得小心翼翼,连栏杆也不敢扶,都往中间靠。渐渐到了中央,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
佛姐和程逸芸淡定许多,她们走上桥面十分警觉,每一步都斟酌着周围的动静,这需要多年的历练才能习就,果胖子自然难以相提并论。
“胖子,你丫的能不能麻利点。”林坤见果胖子一个人落在了后面,催促道。
“急什么,马上来。”果胖子小心翼翼地从桥上下来,松了口气,“妈的,这桥下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深?”
“这有什么,比这高的咱又不是没见过。”
“问题是鬼子要挖这么深干嘛?”
“不知道。”林坤摇了摇头。
前面渐渐模糊,林坤一抬手,示意停下。
“起雾了?”
“这洞里哪来的雾!”
“应该是机关。”
灰白的雾团从下面弥漫上来,无声无息,瞬间笼罩住一切。很快,所有人像被裹进灰色棉絮里,浓得睁不开眼。前面的灯光看不见了,林坤一回头,后面的光也没了,他心一紧,光似乎被浓雾吞没,伸手不见五指,除非贴到眼前。
这雾实在诡异,心底骤然升出不祥感觉,眼前辨不清方向,急走一阵,仿佛蒙住眼乱走。他只好弯下腰,小心朝边上摸,探手探脚走了十几步,周围黑蒙蒙,雾遮住一切,没有光亮,没有一丝响动,安静得死气沉沉,突然打个激灵,“别的人呢?”
“胖子?!”他扯开嗓门喊。
没有回音,仿佛声音都被吞没,静得可怕。
“逸芸!佛姐!”林坤狂喊。
还是没有回音。
林坤的心霎时坠入黑渊,浑身绷紧,腿禁不住颤抖,恐惧涌上头,像有一股力量从头顶压坠,索性一屁股坐地上。
“这雾能吞人吗?”他的心跳得急,无助与恐惧压紧全身。深深吸几口气,一定要平静下来。
眼前陡然冒出两粒荧荧绿光,灯光一照,林坤吓得差点惊叫。一条乌黑巨蟒盘在前面,至少七八米长,头有小腿粗,黑索索得像盘巨型蚊香。恐惧霎时针尖般刺遍全身,林坤感到心都要停了,两腿发软,胸口僵挺,张大嘴巴,这样才能吸动空气。
那绿色的眼睛,忽然一睁,猛然昂起头。林坤吃一吓,触电般猛缩手,差点瘫倒。浑身僵硬,站着一动不动,脑里一片空白。巨蛇陡然后退,一盘一盘躯体绳子似飞速解散,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蛇头高昂,张开大嘴,气势倾压骇人。
林坤手里只有一把砍刀,硬拼不可能赢。如果换成佛姐和程逸芸,凭她们的矫健身手,或许会有胜算。心想此刻自己沦落在食物链最底层,如果被吃了,真替自己可怜。
蛇头缓缓晃动,居高临下,吐着长长信子,好像随时会发动攻击。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种“丝丝”声,像个鬼魅一样透出慑人的冰寒,让林坤顿时觉得自己微渺得像只老鼠。
“如果它发动袭击,被它缠住,必死无疑!”林坤知道自己没时间犹豫,尽管心抖得猛烈,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准备做困兽之斗。
巨蛇吐着信子,缓缓靠来。庞大的身躯像模糊的车轮,腐臭味浓烈,差点呛得林坤咳嗽除了。偶尔,厚重冰冷的躯体从他身上扫过,鸡皮疙瘩早已传遍全身,眯起眼不敢细看。巨蛇围着林坤盘旋,黑黑的鳞甲泛着幽光。林坤大气不敢喘,仿佛喘气都要偷偷摸摸。
他心抖抖地几乎跳到极限,胸膛像嘭嘭打鼓……
血往上涌,浑身燥热,身下又湿又冷,脑袋发涨,像憋着气。
“老天保佑!”林坤感觉头越来越热、越来越涨,周围渐渐斑驳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味道,唾液滴在他脸上,忍不住想去洗脸,眼前仿佛飘着纱,白色缥缈的越来越厚,与昏暗光影缠一起,结成一团灰蒙蒙的雾,模糊起来。
林坤两手陡然绷紧,握紧砍刀,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手上。但要想对付这粗大的蛇身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一刀砍上去,它只须一扫,就能挡去砍刀,林坤将再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