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克烈老伯,你这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弄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你后来找到原因是怎么回事了吗?”林坤听阿克克烈这一说,突然觉得这趟沙漠之行可能不会太顺利,下意识的看了眼脚下的沙子,心有余悸。
“没有,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就确信了,沙漠是胡大为了惩罚我们才把草原变成这样的,如果我们再不思悔改,迟早有一天,我们连最后一块绿洲也会丢掉的。”阿克克烈说道。
林坤骑在骆驼上,一路上骄阳似火,为了节省水源,他像阿克克烈讨了一点酸奶汤,一口顶上是口水,主要是实在酸,促进唾液分泌,达到解渴的效果。夜晚,他们在沿途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坡下露宿,说是山,实际上就是一块大岩石,可以挡住夜晚肆虐的风沙。
晚上,沙漠里黑漆漆的一片,在手电微弱的光芒中,显得隐隐绰绰,更远一些的地方,则完全是一片黑暗。夜里一直有风,刚开始林坤还会拍一拍身上的沙粒,到后来就懒得理了,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笼罩上了一层霞光,干枯的胡杨和波纹状的黄沙,都被映成了金红色,浓重的色彩,在天地间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小伙子,你今天还要往碎叶城走?”阿克克烈问道。
“老伯,你不回碎叶城吗?”
“唉,我本来是想回去的,但现在看来,好像要回不去了。”
林坤觉得这话奇怪,转头看了阿克克烈一眼,发现他正盯着东边的朝阳出神,脸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不安。林坤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旭日壮美,林坤见了这景色,精神为之一振,赞叹道:“太美了!”
“唉,这恐怕不是好兆头啊。”
“老伯,怎么了?”
“要起风了。”
“起风了?”林坤思索了一下,“在国内我也听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的话,早上火红的云霞,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坤不禁为难起来,“前边是碎叶古城,我本来是预计今天下午抵达的,但是阿克克烈老伯说待会儿风暴会很大,筑了沙墙也挡不住,如果不赶到碎叶城,我们都会被活埋在沙漠里。”
林坤听他这么说,知道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催促道:“老伯,那我们赶紧出发吧,现在往比什凯克赶,应该还来得及。”
阿克克烈跪在沙地上,双眼微闭,神色虔诚,张开双手伸向天空,然后又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念诵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也只好这样了。”
“老伯,你这是在做祷告啊?”
“小伙子,在沙漠里你只能把你的生命和信仰交给胡大,不然的话,胡大会不高兴的。”
“我知道了。”林坤笑了笑,心想:“伊斯兰教创建才多少年,我禹陵一脉以有五千年历史,这不差着辈分嘛。”
阿克克烈赶着骆驼折回向南行,紧赶慢赶了一个小时,忽然一阵狂风带着肆虐的风沙,一下子扫了过来,林坤看了看,越发觉得情形不对,沙漠西面的天际上已经一条黄色的巨龙。
“沙尘暴?”林坤赶紧戴上风镜,用头巾遮着了鼻子和嘴。
“我们还是慢了。”阿克克烈上打个长长的口哨,“噢呦呦呦”他催动胯下的骆驼,当先跑了起来。骆驼也感到了天空中传来的危险信号,像发疯了一样,甩开四只大蹄在沙漠中狂奔。
林坤坐着骆驼行走,还很不习惯,但是它一旦跑起来就颠簸得厉害,他坐都坐不住,只好趴在驼背上,生怕一个抓不稳就掉了下来。
奔跑的驼队在大漠中疾行,骆驼们已经失控了,阿克克烈想打口哨控制住驼队,却根本没办法张嘴,一张口就灌进一嘴的沙子。
远处的天际,已经变成一片暗黄色,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一瞬间就暗了下来,那风来得太快,被风卷到空中的细沙越来越多,四周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阿克克烈老伯年岁不小,被骆驼颠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坤头一次坐狂奔的骆驼,直接哇哇哇吐了。此时已顾不得其他了,只知道拼命吆喝着催动骆驼奔跑。
但是风沙很猛,张不开嘴,林坤坐在骆驼上面,左摇右晃,这时候就听见阿克克烈高喊了一声,“妖龙现世了!”
“妖龙?”林坤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模模糊糊好像是这两个字,心想,“这老头该不是被风吹迷糊了吧,吉尔吉斯斯坦人民也有龙的崇拜?”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忽然被记忆当中的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灵感乍现一样,“西北黑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人命关天,这时候阿克克烈又发出一声惨叫声,林坤猛然发现,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已经不在自己身边,而在自己身后,而且已经有一段距离。
“遭了,阿克克烈被风吹走了!”林坤不敢犹豫,翻身下了骆驼,要是没有阿克克烈,他自己一个人也很难在沙漠中活下来。
“老伯!”林坤喊了一声,可惜风沙太大了,声音根本穿不透,无奈之下只好沿着沙漠中的足印寻找,在狂风的席卷之下脚印很快就会消失,林坤顶着风跑,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每一步都身不由己,随时会被狂风卷走,耳中除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