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之前,为了保障元召那些新兴产业的顺利发展,长乐塬上曾经驻扎着战力极强的军队。那时的长乐塬军营,霸气威武程度,甚至堪比长安细柳营。
只是现在,这里却并不再有军事力量的存在。那座空荡荡的军营里,只留下有很少一部分身有伤残的老兵,在这里负责喂养着一些马匹。他们都是在塞外战争中受过重伤的人。元召把他们都安排到这里来,照顾余生。随着岁月凋零,老兵死去,如今剩余的也不过几百人了。
名叫张兆的独臂老兵原先是军中的一名斥候长,他的一只胳膊,是在那次最为激烈的雁门关大战中失去的。本来朝廷也有优厚的抚恤,但他还是和许多人一样,在战争结束回到长安之后,跟随着元召来到长乐塬上,选择在这里度过余生。
收容这些为保卫国家作出过巨大贡献的老兵,元召曾经在朝堂上受到过猛烈的攻击。政敌们以此为口实,说他招揽这些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皇帝最后表态,说是尊重老兵们自己的选择,才平息了议论。
张兆在这里过的很舒心。那些记忆中的生死搏杀渐渐远去,塞外风尘散尽,替侯爷养养马,如果有需要就帮着长乐塬上的人处理一些杂务,身体完全松懈下来。当晒着暖洋洋的日光舒服的喝着小酒,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本来是最好的生活。
最近虽然也隐约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但张兆从来就不相信。元侯是何等样的人物,他们这些曾经追随作战的人,比谁都清楚。不过,虽然不信,心中的郁闷是难免的。
午后时分,军营外的宽阔草场上,几匹马悠闲的啃着草,老兵们在打造着一些木制用具或者是种植蔬菜,这也是他们日常所能做的事。钟声就在这时候突然敲响了。
长乐塬上的青铜大钟设立在长安学院那边,这座最开始时候用来做警示的巨钟,敲响的次数很少。但一旦响起,便是必然有严重的变故发生。
张兆翻身站了起来,他吃惊的在高处瞭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而那钟声持续不绝,令人听了心惊肉跳。
“老张!别看了,长乐塬要出大事!”
有一匹马跑了过来,却是刚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老兵急忙回来报信。张兆一把拽住马缰绳,那人从马上跳下来,有些焦急的大声说道。
“刚才我去那边遛马,看到那几个小家伙正在执刀弄剑的召集人手,问了一句才知道,朝廷说是长乐塬上私藏盗匪,要来封锁搜查啊!”
张兆不是小孩子,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他连想都没有多想,站在高处,大吼了一声。
“长乐塬有难,老兄弟们一起去帮忙吧!”
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这一句就够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奔了过来。虽然已经卸甲多年,但从戎血战所养成的军事素养,却并没有丢掉多少。
很快,以张兆为首的这支三百多人队伍毫不犹豫就一起列队而出。虽然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但他们一旦重新提刀在手,曾经的铁血之气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几分。
依然站在原地的主父偃,看着陆浚和李陵去召集起来的所有人,努力平稳着呼吸。危机来临之际,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倒下去。
崔弘去长安的时候,他把手头上所有的暗中力量都留了下来,让他们分散守护在长乐塬上,就是怕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虽然不多,也就百余人的样子,但都是多年以来对元召最忠诚的力量。此刻,他们已经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主父偃先生已经说的很明白,这是元侯在长安的死敌借机生事,故意挑起事端,目的就是要控制和夺取长乐塬上的这些重要资源。所有人的脸上既有坚决更有愤怒,今日拼却一死,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主父先生,长乐塬今日有难,为何不通知我们呢?”
风起处,长草起伏。单臂托刀汉子率领的一支参差不齐队伍正从那边大步走过来,与这些年轻人并肩而立时,张兆脸上的神情很坚决。
主父偃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是有人要对付长乐塬,却与你们无关……。”
“错!我们就是长乐塬上的人,事到临头岂能退避!”
张兆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主父偃的话。他望着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烟尘,暗自皱眉,那是大队骑兵奔跑所形成的,看来对方的来头不小啊。
时间紧迫,已经不容再多说废话。更何况,这些热血老兵的赤诚不容轻辱。主父偃不再多说,领着所有人来到长乐塬东南方向,那里正是进出要道,他们拦住了想要进入者的道路。
纵马而来的骑兵行进速度并不快,郭昌心里很清楚,长乐塬是何等重要的所在。他已经预感到今天的行动也许不会很顺利,元召遗留的势力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他已经暗自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必要的时候不惜动用武力,杀上那么十个八个的人来立威。好在,有蓝田县的人跟着,就算惹出篓子来,也有他们来收拾残局。
郭昌回头看蓝田县令已经带着人跟了上来,他正要下令部属们直接冲进长乐塬去,却没想到,前锋骑兵来报,前面进入长乐塬的通道已经被封锁起来。有身份不明的持械带刀者虎视眈眈,态度不善。
郭昌暗自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打草惊蛇,长乐塬的力量提前有了防备。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