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达大县的火车站,一下车,嗅着空气中新鲜的空气,沈墨霏才感觉自己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似得,没火车上那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儿,才发现原来干净的空气是如此的美好。
大县地广人多,光是火车站的人流量就是他们生活的那个小县城的许多倍,走出火车站后直接去往县城中心的这一路上,还能看见不少三四层高的楼房,当沈爱武听张二牛介绍说大县最高的一栋楼房居然有十层高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十层楼高的楼房到底是啥样子,想象着张二牛说那十层高的楼房里面居然住着上好几十户人家,他就跟惊讶了。
毕竟在乡下只要一点钱就能盖挺大的房子,这些城里人真可怜,上百口人都住在半空中,不晓得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被吓死哟!
幸亏张二牛不知道他这点心思,要不然肯定要被笑死。
六十年代的县城大多都是砖瓦房,墙体上面还写着不少红色大字的标语。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勤俭建国’
‘无产阶级文化***胜利万岁’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用红色油漆刷出来的大字标语几乎在这个县城每一面墙体上都随处可见,大县人的生活精神面貌显然也不是钏家镇那边可比的,来来往往的人流量众多,就街道上骑着自行车,穿着中山装的男青年也有不少。
在沈爱武的眼里,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颖,而在沈墨霏这个来自几千年后的人眼里,这个年代特有的城市面貌也是另一种新奇的感官,毕竟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落后的城市风貌。
他们三人来这儿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幸亏张二牛之前来过一回,找个招待所的位置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一共开了两间房,沈墨霏单独一间,张二牛跟沈爱武二人睡一间。
这个时代,想要住这种旅店还得有介绍信人家才会办理入住手续,每天的住宿费对于一个在乡下长大的男人来说也是一笔足以肉疼的数字。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妹子竟然一次性给了十块钱的房费沈爱武就肉疼的整颗心都在痛,忍不住说道,“二妹,要不然你一个人睡一间好了,我跟二牛另外找个地方住,咱们才住一周就要十块钱,这不坑人呢嘛!”
十块钱在钏家镇都能买多少好东西了,这大县的物价咋这么贵?
张二牛也在旁边点点头,“之前我跟文哥就是在桥底下垫了张席子过夜的,沈墨霏,你用不着这么花钱,太浪费了!”
对于他这种靠着种地为生的乡下人,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存下十块钱呢。
“钱挣来就是花的,房费我都给了,你们爱住不住。”沈墨霏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二牛,明天你就带我去你们之前卖过药粉的地方,一周的时间,应该能让那些人跳出来了。”
张二牛还是心疼那房钱,可看沈墨霏淡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要是再矫情反而显得不好,所以便不再提了,只是感叹果然今非昔比,以前的沈墨霏可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这十块钱给花出去了。
招待所的单间还不到十五平米,刷着白色的墙面儿,屋内就一张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不过打扫的却很干净,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趴上去还能感到被阳光暴晒之后的干爽。
坐了一天多的车,沈墨霏早就累的想睡觉,跟张二牛他们打了招呼后,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睡了个饱。
等到第二日洗漱完毕后,在张二牛的带领下他们便在一区晃荡起来。
“卖药粉的法子还是文哥想出来的,我们就蹲在医院边上,这边有很多人受了伤进医院,我们就挨个去病房那边有没有需要买药的,而且文哥还当面给他们演示药粉的效果,一般看到的都会买下来。”
张二牛带着他们俩直接去了一区的医院,说起跟着沈爱文四处悄悄卖药粉的事儿也是一脸崇拜。
那个时候,沈爱文身上就会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只要觉得人家有需要就会去亲自推销。
最初的时候好多人根本不相信那黑乎乎的药粉会有他们说的这么神奇,所以每次沈爱文都会划上自己的手指去给人家看效果。
一天最少都得在手上划拉十几条口子,沈爱文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这种自残式的推销方式效果虽然挺好的,可却也挺残忍。
毕竟每天都要在自个儿身上用刀划拉十几道伤口,这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能做到的。张二牛对自己这个好兄弟的果决与心狠也是极为佩服。
沈爱武一听自己双胞胎兄弟在外头居然是这么卖东西的,心疼的都不知道该咋说是好,沈墨霏也无语的叹了口气,这个傻二哥未免也太实诚了些吧?难道就不能去买只鸡或者兔子带着给人家做示范吗?
“那,那我们也要往身上划口子吗?”
望着不远处那家三层楼的医院,沈爱武皱着眉问道。
他话音刚落,医院对面就有一名胳膊受伤的青年被人扶着,那血水滴了一路,看的往来的行人纷纷回头,好奇这小子到底遭遇了啥事儿,居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手臂都被人砍了一半呢!
沈墨霏眼睛一亮,直接就跟着那青年屁股后面进了医院,看着他的同伴惊慌失措的叫着医生却并没有急着上门去推销自己的货物,而是等医生诊断他的伤势。
“这一刀太严重了,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