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浑现在才知道那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真定候那就是一部字典,把所有人的内耗、关系都写进去了。
赶紧请教吧。
崔蒿也听得入神,继续问道:“侯爷,那如果皇帝大行,可能怎么变动?”
“那你赶紧回到武川镇去。”真定候虽然酒意大了,但是说话依旧非常清晰。
“为什么这么说?”贺六浑问道。说实话,他对于大势方向是有思考,但是朝堂里的布局是很难懂的。就像一个地委书记,能知道中央的人事安排吗?就算有些关系,也毕竟离开中枢机构远。
“皇帝大行之后,定然是高皇后临朝执政。高肇更加烜赫一时,你不走怎么行?“真定候正色道。
“那岂不是我等以后更是难熬。还有,那长乐王呢?胡贵妃呢?”崔蒿有点紧张。
“偌大的朝廷,就靠高皇后和高肇能把控吗?他们完全没有根基,而且势单力薄。而感到势单力薄,掌控不住大局。如何才能使宗室、大臣不捣乱,就会采取了姑息的办法,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 大臣有争,不分曲直的和稀泥。对宗戚勋贵之家,示以亲近,联络感情。如果不是太笨的话,肯定要用原来的宗室平衡局面,所以素有贤名的长乐王估计会出来参与朝政。但是女人执政,对于经国远图则无所作为, 政治肯定会败坏不堪。”真定候分析的很到位。
贺六浑接着说下去:“而且他们没有军队势力,所以肯定不会大动军队的格局,保持原状。特别是现在叛乱四起,他们肯定最希望能够镇压下叛乱,才能保持朝廷稳定。加上我这边有长乐王和尔朱侯爷,估计没有问题。但是久了,就不知道了。”
真定候点点头说道:“最麻烦的就是胡贵妃了,她的身份最尴尬。凶多吉少啊。”
崔蒿忍不住也说道:“那她最坏的结局,肯定就是莫名其妙的暴毙,这样太子就完全在高皇后的手里了。”
贺六浑打了个寒碜,说道:“会是这样吗?”其实自己也知道白问,肯定是这样了。女人之间的斗争肯定是跟残酷,甚至比男人更血腥。 吕后给予戚夫人进行**上的摧残。她下令将戚夫人的手脚全部砍掉,挖去眼睛、熏聋耳朵、灌下哑药,然后丢进粪池里。
如果真的是胡贵妃这样,贺六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现在脑子里飞转,怎么办?
真定候不知道贺六浑的脑子里想什么,继续说:“你们还少算了一个人,那就是元乂。字伯俊,本名夜叉。(史书叫元叉)这个人握有军权,而且素有不端,志大才疏。元乂本是元怿属下,但他仗着自己是前太后的妹夫,行为多有不端,常被正直的元怿“裁之以法”,便由此心生怨恨。宦官刘腾曾救过前太后,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他为弟弟跑官,在元怿那儿没有通过,因此也恨元怿。于是,他们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像当年高肇害彭城王元勰那样,找人向皇帝诬告元怿谋反。所以现在清河王元怿还在牢里,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是被污蔑的。
如果高太后执政,那么肯定会笼络元叉,接下来会怎么样,就真不知道了。“
贺六浑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原来想的是太简单了。里面这么多复杂折腾的事情,真的是朝堂深似海啊,多少人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怎么都是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没有人想做事吗?想到百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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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计不成,元乂又找到刘腾说:“古人讲,斩草要除根,缚虎难宽纵。我既与清河结了仇,今日我不害他,日后他必害我,怎么办?”刘腾说:“放心,我自有办法除掉他。”原来,他手中有一枚重要的棋子,就是黄门内侍胡定。胡定负责皇帝的膳食,是皇帝最为亲信的人,同时与刘腾关系很好。如果由他到皇帝跟前告密,说清河王元怿让他在御膳内下毒,以毒死皇帝,自己登基,皇帝自然会相信。这样,元怿必死无疑。
元乂还是不放心,怕胡灵太后不干。刘腾对此早想好了对策:“我们可以先离间他们母子,劝小皇帝独自上朝,把太后幽于北宫,不让她自由出入。到那时候,朝堂上就是你我说了算,有一百个清河也不难除掉。”
两人计议已定,然后送给胡定千金,让他依计行事。11岁的孝明帝元诩一听叔叔元怿要毒死自己,果然大怒。元乂、刘腾趁机劝孝明帝杀掉清河王,还说:“要想保证您的安全,最好自己临朝决断,不要再委政于太后。”这话正中元诩下怀。公元520年7月的一天,元怿上朝时被害。
扰乱朝纲获罪
害死元怿后,元乂、刘腾又替胡灵太后拟了一份诏书,说她身体有病,要还政给孝明帝。刘腾将胡灵太后锁在北宫,把钥匙带在自己身上,这样即使小皇帝也不能见母亲胡灵太后的面。宫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绝,平素锦衣玉食的胡灵太后此刻饥寒交迫,想到妹夫元乂等人的行径,不由长叹:“古语说养虎反噬,就是说我的啊!”
胡灵太后被幽禁,孝明帝元诩年纪尚小,北魏便成了元乂与刘腾的天下。两人一主外,一主内,朝政无论巨细,都由两人裁决,百官都敢怒而不敢言。
元乂虽贵为皇亲,却没多少才干,只一味嗜酒好色,致使纲纪败坏。刘腾这个人则极爱财,处理政务、任用官员,只凭收到贿赂的多少来定夺,且“舟车之利,山泽之饶,尽欲纳之”,胃口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