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然姐,这首歌,是送给你的,你听到了吗?”
一栋孤楼中,志远颓然放下吉他,靠在破旧的沙发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里,什么都没变,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里,什么都变了,那个人,不在了。
每一次,他伤痕累累,总有一个人,在这里等他回来,一碗面,一壶热水。
她是那么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她要的不多,只想待在他身边,甚至,远远的看着他便好。
她说,这里是家,是他们的家。
两个无助的灵魂,守望相助,在这里,他们不再孤独。
吴志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说,我叫柳梦然。
她走了,她最后说,我叫柳梦然。
她只是一个梦,她只想让他记住她,仅此而已。
吴志远心痛如刀搅,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
人没了,何以为家?
这里,曾经,多温馨,而今,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甚至,不能为她收尸。
一如之前的黄丽。
想到这里,吴志远更是悔恨难当。
这两个女人,都是为他而死。
曾几何时,那张床上,那个女人,为他挡了一枪,死在他怀里。
她的声音多好听呀,她总是唱着邓丽君的歌,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而今,又一个女人,为了他,香消玉殒,
她们的话,如出一辙,她们说,满足了。
红颜多薄命,花娇易凋零,难道,好人就命该如此吗?
吴志远悲愤难平。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相关的人。
风继续吹,不停地拍着着窗帘,发出噗噗的声音,犹如一曲凄厉的挽歌,在志远耳边,经久不息。
站起身来,他,推开了梦然的房门。
脚步踉跄,他一步步走进去。
曾几何时,她穿上他给她买的白色长裙,在这里,精心打扮,她为他而打扮。
而今,佳人已逝,这里,冰冷地寂寥。
昨日仿若近在眼前,历历在目。
他仿若看到,他坐在梳妆台前,浅浅一笑,她是那么风媚而迷人。
志远的手,从梳妆台上滑过,他仿若在触摸她的脸庞。
然而,那整洁的床铺,已然变得很冰,很凉。
她走了,真的走了。
他又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灵魂无处安放。
“啊!”吴志远仰天嘶吼,双目赤红,恨欲狂。
他把她的衣服,折得整整齐齐,放在行李箱中。
而后,连同他的行李包一起,他如同逃离一般,走出房间。
他不敢待在那个房间,他的心,在滴血。
他不能接受!
然而,这套房,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可他却永远也找不着她了。
只觉得失去了全身力气,吴志远又重新回到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却在这时,门开了,一道微胖的身影,走了进来。
“查到什么没有?”吴志远蓦然起身,声音冰冷彻骨。
“当时我疏忽了,我射杀的那个警察的时候,我忘记搜他身了!”余多多坐到吴志远对面,点燃一支烟。
“一枪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吴志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林枫叔用过百事通的那辆车……”余多多深吸一口烟,说道,“他就停在琉璃大道,那个警察要么是欢儿的人,要么就被买通了,他应该是在那里等林枫叔和百事通上钩,没想到,梦然……”
“梦然成了代罪羔羊了,是吧!”吴志远寒声说道。
“公安局,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欢儿的人,这个时候,她没有理由杀了百事通和梦然的……”余多多皱眉,忽然,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不好!”
“嗯?”吴志远眉头一挑。
“这个疯子,一定是被逼疯了!”百事通腾身而起,“她想救陈定海!”
“放屁!”吴志远大怒,“想救陈定海,就得杀了梦然和百事通?”
“是警察杀的!”百事通凑到吴志远面前,盯着他,说道,“就算兰花草的人折损光了,但欢儿既然已经知道百事通在琉璃大道,她要杀百事通和梦然,同样轻而易举,为什么是警察?这个时候,隐藏起来不好吗?”
“什么意思!”吴志远问道。
“一,杀了百事通,可以断了你的消息来源!”余多多沉声说道,“梦然,应该是无意中被发现的,临时起意,不过,这事,应该得到欢儿的授意,所以我才折道而返,可惜,那个被我干点的警察,被带走了!”
“杀了梦然,这样可以打击你,达到她报复的目的,就像当初她杀掉我叔叔一样,杀人诛心,她要让你心痛,你别忘了,她曾经派人去安城,准备伤害你梅姨,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这个疯子,我早晚要将她碎尸万段!”吴志远一拳定在桌子上,拳头捏得咔咔响。
“她之所以不惜暴露一颗棋子,目的,是想告诉项云飞,她,能杀掉任何人,包括项云飞在内!”余多多寒声说道。
“你是说……”吴志远的眼睛,寒光闪烁,“你是说,她是想以此来威胁项云飞,叫他放人?”
“不可能!”吴志远摆摆手,断然否定,“项云飞不可能放人!”
“项云飞是不可能受到威胁而放人,他做事的作风,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不可能跟欢儿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