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也是猜得到的。
彭年就算是回京了,彭家那些人马也不能马上就被裴珩拿下。
总要打一场。
左洲前面是塔族占领的西桦城,后面是崇州和南陵,崇州的南启虽然是保皇党,但是不过有三万人罢了。
南陵是宁芝的四叔宁浩驻守。
再往东,天凌江过去,是崇山峻岭的岭南。往西,就是渭南渭北,都是宁家人。
倒是还挨着一个淮州,可惜淮州没有兵马。
这一来,要拿下左洲,裴珩总不能全部都依靠宁家的人。
就算是宁家愿意,殿下他的面子也不好看。
宁家势必是要帮衬,但是不能使完全替他拿下。
所以裴珩不会借人,就只能借道了。
苍梧洲李承锦是裴珩的心腹,那里有十万兵马。总是能动的。
“殿下心里有数就好了。”
也不是他瞒着宁芝,这事,他不说,回头宁家也会说的。
所以,无所谓是不是现在说了。
宁芝自然也这么想,所以只当是没有这回事,倒是单纯与裴珩说话吃东西去了。
午膳也就在飞虹殿吃的。
陛下得知宁芝来了,还派人送来十几道菜。
是陛下跟前伺候了二十来年的裴忠送来的。裴忠因为忠心,被陛下赐了个皇家姓氏。这也算是殊荣了。
他够搂着背,赔笑:“陛下说,难得姑娘进宫用一回膳,一定吃好。不必去谢恩,且就在这呆着吧。”
宁芝起身,还是恭敬的对着圣安殿那边行了一礼,才笑着点头。
裴忠低头出去了。
裴珩瞧着一桌子菜,没什么想法。陛下,或者是大哥,他们对宁芝的和宁家的心,他都知道。
他也看清楚很多,宁家什么时候需要和宁芝绑在一起,什么时候宁家就是宁家,宁芝就是宁芝,他还是分得清的。
用完这顿,宁芝就开始犯困了。
她昨夜有点没睡好,今儿上午劳神,这会子就不成了。
裴珩便叫人伺候她去侧殿午睡了。
二殿下心里一直挠痒痒,挺想再看小未婚妻睡颜的,不过他在主殿,跟过去不好看。
只能作罢了。
宁芝午睡去之后,上官纪才把之前在宁家的事说了一下。
“这么说,她这些时候瘦了,是因为给本殿弄生辰礼?”裴珩心里有点软,又觉得挺高兴的。
“九姑娘是这么说的。想来是字画。”上官纪道。
“好吧,到时候本殿就看她拿出什么来。”裴珩一笑:“本殿看她那画技有没有长进!”
宁芝这一觉,睡得着实长。
她一睁眼,连翘就急的不行:“哎呀姑娘,怎么才醒来!快黑了!”
“哦。”宁芝揉眼:“黑了就黑了。”
“姑娘睡糊涂了吧?这不是家里呀。”连翘急的跺脚。
“知道。”宁芝无语:“给我拿点水喝呀。”
不等连翘应声,就见飞虹殿里的奴婢们已经进来了。
“给九姑娘请安,奴婢们拿来了水和帕子,请姑娘起身吧。”她们早就候着了,听着里头说话才敢进来呢。
宁芝摆手,几个人起身利索的伺候她洗手洗脸穿衣裳。
动作很快,又麻利。
倒是丝毫不比白芷几个差。
宁芝直到捧上茶才问:“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为首的宫女忙道:“回姑娘的话,是殿下叫奴婢们一直候着,以防您要什么。”
宁芝嗯了一声,心说也是多余一问。
裴珩那性子,他那两个侍妾绝不敢管事。
为首的宫女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说闲话似得道:“咱们飞虹殿中,极少有贵客。平素殿下起居虽然是我们伺候,但是这贴身更衣的事,殿下素来是自己做的。也就伺候饮食茶点罢了。再有那后头的,各人有各人的人手,是决计不到前头来的。要是奴婢们哪里笨手笨脚没伺候好姑娘,还请姑娘原谅奴婢们些。”
宁芝看了看这个说话的,笑问:“你很好,叫什么?”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燕知。多谢姑娘夸赞。”燕知忙道。
“好,你伺候的我很满意。我不大有随身带许多首饰的习惯,这钗就给你吧。收着。不必藏着掖着,你们殿下那,我也是要夸你的。”宁芝笑着,就把头上上午出门时候那个鸾鸟的金钗拔下来,给了燕知。
燕知忙接了,跪地再谢过。
宁芝好了之后,就被裴珩叫去用晚膳了。
都这会子了,也没有叫自家小未婚妻饿着回去的道理。
裴珩见了她就嘲笑:“竟是睡了一下午,一般人家的闺秀没你能睡。”
“一般人家的闺秀,也不是殿下的未婚妻。”宁芝不甚在意,笑盈盈的:“殿下这是煮了什么茶?真香。”
“茶?你是饿了吧?本殿还得说一条,一般人家的闺秀,也没你这么爱吃。”
宁芝只是瞥了一眼裴珩,嘴角勾笑。
裴珩便明白她的意思,她是用眼神把方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可不么,一般人家的闺秀也不是他的未婚妻。
很快就上了晚膳,宁芝也确实吃了不少。
吃过了,裴珩道:“喝口茶歇会,本殿送你回去。”
“殿下亲自送?”宁芝歪头看裴珩。
“怎么?九姑娘还不乐意?”裴珩看她一双眼里那喜悦,跟着也喜悦。但是还是要故意问一句。
宁芝只是轻声哼了一下,说不出的叫人心软。
临出飞虹殿的时候,裴珩忽然问:“你的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