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郎接着发言:“立即予以阿昔洛韦抗病毒治疗,同时大剂量糖皮质激素减轻变态反应,我建议使用甲强龙,同时继续甘露醇降低颅内压,丙戊酸钠抗癫痫治疗,可以适当使用营养神经药物。不知道在场各位同道觉得如何?”
黎伟越听越觉得不错,早该如此早该如此啊。雷钧跟刘怀也没有意见,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这样做挺好的,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会诊谈论会开到这里基本可以结束了,诊断有了定论,就是单纯疱疹病毒感染继发的脑炎,治疗方案也有了,以刘正阳(其实就是孙玉郎)医生的建议为主,下面就是希望程老够坚强吧,能挺过来吧。
正当大家准备散场的时候,外面匆匆跑进一个人,黎伟一看来人正是在程老身边留守的李华医生,顿时面色不悦:“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没看到这里在讨论吗。”
李华医生看起来非常紧张,双腿发抖,说话结结巴巴:“主,主任,程程老,他,他。”
“慌什么,镇定点。”黎伟予以当头棒喝。
李华这才有点反应过来:“程老,他神志不清,然后又全身抽搐起来了。”
什么,病情突然加重。黎伟有点陷入绝望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现在真心麻烦了,要是程老就此不治,自己要背的责任肯定逃不了了,错诊,错治,没有继续使用抗病毒药物,做了经颅穿刺活检,这下自己很可能要被一撸到底了,前面想升级成为副院长就别想了,神内科科主任也难保了。
雷钧刘怀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忽然有了默契,都不出声了。很明显,现在不适合开口说话。现在说话就是揽祸上身了。
因为你一开口,这些镇一医的医生肯定会奉你为主,而现在病情恶化,治疗成功希望渺茫。一个失败的案例传出去无论怎么也不好听,无论你怎么解释自己是半道接手也是白搭,没人听的,跟自己有意见的反而会趁机攻击你。
黄旭也想着见好就收吧,我的师弟,我们现在可以撤了,你已经发过言,出了风头,是镇一医这帮庸医错诊了,我们指出了他们的错误跟遗漏,现在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可以撤了。
孙玉郎愣在那里,他此刻倒不是跟黄师哥想着怎么撤退,而是在想怎么办,现在情况又发生变化了,怎么办,必须赶快想出应招。
病情突然加重,那么刚才说得那套按部就班的方案已经不适用了,必须另外想出对策。
孙怡也慌了,也很自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跟主任坚持一下,继续抗病毒治疗呢,现在病人搞成这样,自己又是一医神内的一员,也很郁闷啊,至于神内名声受损,大家名誉什么的,现在也顾不及考虑了。
突然,孙怡眼中看到了孙玉郎。孙玉郎是那么高大伟岸,额,孙小姐,他一米八都没,才一米七六好不。他的背后闪闪发亮,好像有一对翅膀在扇动,额,孙小姐,你下面是不是要唱隐形的翅膀啊。好了,孙小姐,下面你不要再脑补了,明说了,他头上没有光圈,人家不是天使。
人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是?崇拜者眼里出天使?
孙怡鼓起勇气,说道:“刘医生,你能帮忙去看下程老吗?”
其实孙怡这句话是违规的,不合时宜的。因为孙怡所在的治疗组上面还有一位副主任医师当组长,组长上面还有科主任黎伟,你这越过上级喊一个外院的不怎么好吧。
不过这时候,这话黎伟听起来非常受用,是啊,多拉个人多个垫背,万一出什么事了,把这个刘正阳推出去。
黎伟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程老治疗失败不治,上级追究责任,他说,我们尽力了,看,我们还把这位刘正阳名医请过来了,下面就让刘正义解释一下吧,然后自己躲在后面嘿嘿地阴笑起来。
“主任,你傻笑什么啊,”孙怡一副见到很怪异情景的表情:“主任,你说,请刘医生去看一下好不好?”
“啊,我,那个,”黎伟突然想起,我解释这个干嘛啊,这个傻丫头,回头我再教训你,接着连忙对孙玉郎说:“可以,当然可以,刘医生,能不能麻烦你走一趟?”黎伟掐媚地问道。
“嗯,好吧。”“不要去,我们还有事。”孙玉郎与黄旭的声音同时响起。
孙玉郎疑惑地看看黄旭,黄哥,你这是?前面拉我来参加会诊的也是你,现在为什么不能去啊。
黄旭那个郁闷啊,师弟,你这能随随便便答应的吗?你冒名,你没行医资格这些统统再说,就说这脑炎加重,病人昏迷加癫痫大发作,这时候别人抽身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能自己冲进去呢?
你真以为你是光荣的消防队员,前面是火场吗?要知道牺牲的消防队员往往都是脑子一热冲进火场救人的那种啊。咱们留在火场外面,老老实实呼叫增援不好吗?没人会责备这种情形下的消防队员的,毕竟火势太大了吗。
黄旭把孙玉郎拉到一边,想劝说他不要逞能,跟他回三医去。
孙玉郎却决然而然地说:“黄哥,我想试试,我不想躲避,如果就这样躲避的话,我怕我以后看不起我自己。”
接着孙玉郎对黎伟孙怡说道:“走吧,抓紧时间。”
雷钧刘怀彼此看了一眼,也是跟着孙玉郎往病房走去。没办法,一个小年青都过去了,如果自己躲了,附一附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哎,有时候自己不只是自己,自己后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