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杨宇开口了,“程书记,您应该也知道,开颅是大手术,大操作了,风险性很大,对机体的伤害也很大,一般开颅手术用在挽救生命的关键时刻,比如颅脑外伤,比如脑卒中导致颅内大量出血等等情形,而现在只是一个脑炎的问题。就费这么大周折,就像俗话说的用导弹打麻雀,有点浪费。”
李彦院长此时什么话也不想说,他不会去指责外科主任杨宇把黎伟的事情点出来,也不会为黎伟开脱。此时他已经有了丢车保帅的想法了,毕竟程老病情迅速恶化,总要有个人为此担责,黎伟很合适。
要是杨宇能立功,那也是镇一医的功劳,对自己而已只是将功补过。要是杨宇拿不下,那就坚决推掉,这个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程秉天有点烦躁,因为里面躺着的是他的生身父亲,而这些官僚医生想到的不是怎么去挽救生命,首先想得却是怎么获得利益或者减少利益损失。
对自己都尚且如此,那么多无权无势的平民,那态度就更可想而知了。
这个孙怡这个傻大姐开口了,“可如果不再采取积极措施,程老病情就要继续恶化下去,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挽回了。”
这话说的程秉天心头一紧,继续恶化,难以挽回,搞什么搞,一开始不就是肠胃不舒服吗,不是有点头晕头痛吗,怎么过2个月就要面临生死抉择了,这一医,枉自己还那么信任,早知道2个月前就该让老父亲去云江,哦,不,直接京城看病啊。
李彦,杨宇,黎伟等都很无语,傻大姐啊,你真正是胸大无脑,咱能别这么吓人好吗,何况这人咱吓得起吗,回过头人家吓咱们一下,我们镇一医都要抖三抖的。
还是杨宇接话,现在他接最合适,“这个程书记啊,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开颅解压,一定要慎重。”
大家都陷入沉默,一时之间谁也不想开口,但场内的气氛是越发紧张了。
孙玉郎也在思考,过了一会,他似乎下了决心,往中间走了2步,对杨宇说道:“开颅解压是一种手段,它的对象是颅内高压通过保守治疗无效的患者,不在于诊断,它与病情直接相关,而与诊断间接相关,不是颅内血肿就一定要开颅,有些就可以用微创穿刺的方法解决,也不是脑炎就一定不开颅,像程老这种情况就必须果断采取措施,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如果能用甘露醇,甘油果糖,白蛋白,呋塞米等等手段控制,我们也不会考虑这一极端手段。”
杨宇出于本能想争辩几句,但看到院长李彦颜色,也偃旗息鼓不再表态,心中暗讽,年轻人,话好说,事难做,程老现在病情危重,就算开颅缓解了颅内高压,他还有一系列问题等待解决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找理由开脱吗,就是因为太难了啊,要是我有把握,面对与程书记交好的一个机会,我会不掌握?
程秉天这时候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盯着孙玉郎:“这位同志,你好。”
傻大姐孙怡连忙介绍:“程书记,他是刘正阳医生,是省附属二医派到三医支援工作的,这次是来参加我们组织的大会诊。”
程秉天不禁想到,省里的医生,这么年轻,不会是以为自己省城来人,高人一等,然后又年轻气盛,胡乱开口吧。要是这样,很可能是那些眼高手低,说话没遮拦的小青年,如果听他的意见,可能会害死自己老父亲啊。
于是程秉天就陷入了犹豫跟迷惘之中。
看程书记迟疑不语,孙怡想着应该为孙玉郎再做点什么,毕竟前面会诊会上,孙玉郎是自己的知音啊,如同伯乐相中千里马一样,在那么多大医生面前狠狠地夸赞了自己,说自己最初的诊断及治疗都没问题,病毒性脑炎,上阿昔洛韦抗病毒处理。
于是她又把黄旭拉出来:“程书记,黄旭黄医生最近在我们镇海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您知道吗,最近在镇海急诊界,黄旭就是。刘医生就是跟黄医生一起的。”
后来想想程书记不知道懂不懂英语,要是不懂是什么意思就不好了,自己要不要补充一下,是第一的意思啊。
当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程书记明显是听得懂的。
程秉天的眼神亮了,他是一个务实派。前面不知道镇海急诊界发生了什么故事,不过这个小姑娘敢这么说,而在场的李彦也没反驳,那么就应该是事实。因为镇一医的院长可不会让三医拿走第一这个头衔,无论是什么专业。
自己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怕这个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但现在有一个什么黄旭背书,想来这刘正阳也不会乱说不是。
这时刘怀帮忙开口了:“程书记,刘正阳刘医生在我们附二也是很有水平的,有一次关于一个重症病人是肺栓塞还是别的什么诊断的讨论上,刘医生力排众议提出心肌炎诊断,可是立了一大功啊。”
雷钧连忙附和:“去年的你们icu的那个案子吗,当时有人也把案例传给我们了,没想到真的不是肺栓塞啊,我当时就对那位医生很感兴趣,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刘医生啊,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孙玉郎讪讪地摸了摸头:“我也是误打误撞。”
“哎,客气了,客气了,刘医生你真不错。”“嗯,说句丢人的话,我也错诊了,我也一直以为是肺栓塞。”刘怀雷钧继续捧人。
这时候,程书记就不再有怀疑,一个医生吹捧有可能,这么多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