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突然发难,乔裳猝不及防险些摔了一跤,待稳住身形看清来人面目后,她也是呆了,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然而,中年妇女还是不依不饶,情绪异常激动,越骂越难听:“小夏遇人不淑,竟然交到你这种忘恩负义,唯利是图的朋友,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简直就是耻辱,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乔裳眼泛泪花,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她怒骂发泄,纤弱的身子兀自微微颤抖。
“好,你不走,我走!”见她无动于衷,中年妇女为之气结,怒极攻心之下,还没走出两步就陡然倾倒在地,两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乔裳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将她扶起,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她重新躺下。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乔裳趁机给她打上了点滴,喂下两颗退烧药后,她便将目光转向了林逍,急忙询问道:“她这好像不是中暑,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感觉挺严重的样子。”
“是痢疾。”林逍轻描淡写道。
乔裳没听太懂,怔愣道:“你说什么?”
林逍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她患的是痢疾。”
痢疾?!乔裳一脸懵逼,随后便张大了嘴巴,所谓痢疾就是痢疾杆菌引起的肠道传染病,它通过消化道感染人体,引起结肠粘膜的炎症和溃疡,并释放毒素入血。
临床表现通常为发热、腹痛腹泻、里急后重、同时伴随全身毒血症症状,严重者可能引发感染性休克或中毒性脑病。
也无怪乎她这么惊讶,毕竟这么多年来,乔裳还是第一次见到痢疾这种传染病。
此病虽然凶猛,但现在抗痢疾的药物有很多,只要治疗得当是不会死人的。
但无论如何,痢疾具有高度传染性,要进行专业的隔离治疗才行,她这个小小医务室,明显不具备这种条件。
乔裳知道轻重缓急,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马上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不用了,她病得很重,即使把人送到医院去也不一定治得好,还是留在这里吧,以免延误病情。”林逍几乎不假思索地否决了。
乔裳被噎得够呛,张口结舌道:“可是,如果真是痢疾的话,我们得上报给疾控中心进行隔离才行,对于这种病,咱们医务室没有任何治疗条件,连抗生素都不齐全,这要我们怎么办?”
林逍镇定自若,不慌不忙道:“我自有办法。”
呕!正在谈话间,原本昏迷的中年妇女突然醒了过来,趴在床沿狂吐不止,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又捂住腹部屁响连天。
如果说,之前乔裳还在半信半疑的话,现在她是彻底相信了,真的是痢疾!
“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看她上吐下泻,疼得死去活来的样,乔裳大惊失色,不敢有片刻耽搁,着急忙慌地在药柜里翻找起来。
“氯霉素、罗氟沙星、头孢哌酮钠,就这三种抗生素了,林医生,你快用药吧。”乔裳找出一堆对症抗生素,汲汲皇皇地催促道。
反观林逍却根本无动于衷,缓缓起身来到病床前,面无改色道:“抗生素没用,我打算用中药救她,你先出去吧,以免被传染。”
乔裳立时愣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咬牙说道:“不,我不出去,再怎么说我也是医务室的护士,我要留下来帮你。”
林逍颇有些意外,要是普通人遇到这等传染病,恐怕早就避之不及了,再说医务室也不是什么正规医疗场所,乔裳完全没必要标榜职业操守。
“那好,要留在这可以,先把这粒药丸吃了。”痢疾作为高度传染疾病,林逍不得不慎重以待,虽然他自己是百病不侵之体,但乔裳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如果没有相应的防护措施,她被传染的几率极大。
“这是什么?”乔裳疑惑接过那枚紫色药丸,不明所以道。
“辟毒丹,不想帮倒忙就吃了它。”林逍说着头也没抬,将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患者身上。
乔裳迟疑不定,端详那药丸许久,最终还是一咬牙吞了下去。
“帮我按住她,我要施针。”见此,林逍也懒怠跟她废话,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乔裳短暂的愣神后,很快便进入角色,依言按住了她的上身,林逍趁隙手起针落,几根银针扎在了中年妇女的天枢、下脘、气海、关元、足三里等穴位。
收针完毕后,效果立竿见影,患者腹痛消失,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神奇的一幕,看得乔裳那是瞠目结舌,不过治疗还没结束,只见林逍接了杯温水,将一粒褐色药丸扔了进去。
“喂她喝了,两个小时内症状如果没有缓解,你就喂她第二粒药,依然是温水化服。”林逍将杯子和令一粒药丸递给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也不管她能否明白。
乔裳似懂非懂地接过杯子和药丸,看着里面黑褐色的汤药,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药?”
“白头翁浓缩丸。”林逍很干脆的报出药名。
乔裳总觉得不放心,犹疑道:“这真的有效吗?”
“有没有效,等喝了才知道。”林逍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乔裳别无选择,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轻手轻脚地将杯中汤药给她灌了下去。
汤药下肚没多会,症状立即便得到了缓解,中年妇女悠悠地睁开眼睛,面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然而,她苏醒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感谢,而是更加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