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身份。一个复仇的幽灵。”“蝈蝈”轻晃玻璃杯,冰杯撞击杯壁,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明哥”对“717”战斗的内幕以及后来段蒙生对中缅两国警方的“交代”显然十分熟悉。他浅浅地抿了一口酒:“这个,复仇,你得去找老爷子吧,我可帮不上你……哈!”
他说的“老爷子”指的是段蒙生。
“还不到找他的时候……”“蝈蝈”掏出照片,压在桌面上朝“明哥”推过去:“我得先找到这个人。”
“明哥”探头望了一眼,立即说:“赵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老爷子不是已经把他烧成了焦炭?”
“蝈蝈”盯住“明哥”的眼睛:“你信?”
“明哥”大笑:“我当然不信。就像你这个死人,现在不是坐在这里,跟我喝上一杯吗?”
“明哥”滑动皮转椅,急速地敲打键盘,一张张页面迅速掠过显示器。几分钟后,“明哥”一摊手:“要找到一个死人的下落,我没这个本事。但是我可以把你引荐给一个人……据我所知,他也一直寻找赵五的下落。”
“蝈蝈”没有说话,静待“明哥”揭秘。
“明哥”说的,这个同样在追查赵五下落的人,是“717”事件后,被段蒙生嫁祸的缅北另一特区“主席”黄某。
事实上,“蝈蝈”的想法与“明哥”不谋而合,但是“蝈蝈”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举杯朝“明哥”致意:“还是明哥有办法。
”
“我可以安排你和黄主席尽快见一次面。地点呢,最好是黄主席的地盘,这样显得你有诚意;动机嘛……”“明哥”沉吟着。
“蝈蝈”依然没有说话,虽然他的脑海里至少有三种后续方案,但是他仍然等待着“明哥”主动说出,以示对“明哥”的尊重。
“你当然不能是已经‘死了’的阿国,这样吧,就说那边……”他随手一指,“蝈蝈”明白“明哥”指的是中国大陆地区:“有人出了大价钱,让你活捉赵五。我想,你要的一定是活人吧?出钱的人是什么背景?官方还是民间?私人寻仇?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蝈蝈”掏出身份证,朝“明哥”递过去。“明哥”拿起一把扫码枪,把“蝈蝈”的身份信息扫进电脑。
“对,你现在是小李,明哥的朋友,纵横东南亚多年的隐秘杀手。你就以这样的身份去见黄主席。事,你去做,黄主席欠下的人情,算我的。”“明哥”笑嘻嘻地说。
……“蝈蝈”上楼之后,我冲着那几个对我虎视耽耽的年轻人嫣然一笑,右手食指和中指缓缓抚过麻将“长城”:“几位哥哥,玩两把呗?”
那一夜,我穿的是黑色短款机车皮衣,长发蓬松,在头顶挽了个乱髻,笑起来一脸风尘,哈哈,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不是?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年轻人眼珠子一转,嘻皮笑脸:“玩两把就玩两把。怎么玩?脱衣麻将?”
他的意思是,输家不输钱,而是脱衣服,直至一丝不挂……我哈哈大笑:“脱就脱,谁怕谁?”
“蝈蝈”和“明哥”谈完事,那个带头向我叫板的年轻人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裤,而我呢,仅仅是脱去短皮夹克。
“明哥”把“蝈蝈”送到密室门口时,拍着“蝈蝈”的肩膀,示意“蝈蝈”看电脑显示器。显示器上,是笑颜如花,正和他的兄弟们打麻将的我。
“明哥”指着我的影像轻笑着说:“老弟,我现在有些相信你真的是‘死’了。你们这种人,出来做事的时候还能带着小情人,只有‘死’了,才有这种可能吧?别跟我说那个小美女是你生意上的伙伴,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人,哈哈,死心踏地。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上来的。哈哈,老弟,再见!”
“蝈蝈”走下楼梯,招呼我走,我大叫一声:“等等!”
我摸起一张麻将牌,“啪”地一声拍到牌桌上:“哈哈,自摸三家!”我挥手指向只剩下小内裤的那小子,厉声说:“脱!”
那小子赶紧捂住裤裆。我一把抓起椅背上的机车夹克,扬声大笑,挽住“蝈蝈”的胳膊,昂首而出。
一个多月后,“蝈蝈”和我,经由“明哥”牵线,在中国腾冲境外的缅北小镇甘拜迪,与黄主席见面了。这个地方,距离“717”战斗发生的德宏州盈江县支那乡仅有几十公里,这也正是“717”事件之后,段蒙生把袭击事件栽赃给黄主席的理由之一。
“明哥”之所以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一直在跟进掌握黄主席搜索赵五的进展。我们去见黄主席之前,“明哥”告诉“蝈蝈”:“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你要找的人,黄主席已经替你找到了。”
黄主席并不否认他同样在追查赵五,他说:“没错,我们找到了这个人,他藏在密支那……不过,他消失了,我的人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人,是三天以前。我怀疑是不是老段已经真的做掉了他?只有真正的死人才不会乱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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