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性格温和,话不多,见了穿军装的就叫叔叔,甜甜地笑,人也非常勤快,做饭洗碗洒扫庭除,脏活累活抢着干,派出所的干警们都很喜欢她。阿香自己说,长到18岁,她就要去当兵,也当边防武警。干警们说,现在当兵,要有高中学历,你不上学,怎么当兵?说起这些话时,阿香就满面愁容,可她还是不愿意去上学。
侦察队的兄弟们早就知道阿香,“蝈蝈”带着母亲谢晓兰来到保山边防支队以后,他们与“蝈蝈”一商量,“蝈蝈”也同意把这个小姑娘接到母亲身边,一方面照应母亲,另一方面,也跟母亲做个伴。一样的,“蝈蝈”和母亲管她吃管她住,每月给她600元零花钱。阿香起初有些不愿意,派出所的民警跟她说:“一样的,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这里是个小营区,你要去的地方呢,是个大营区,有哨兵站岗的,你就放心去吧。”
陈华把阿香带到谢晓兰面前,阿香怯生生、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奶奶”,谢晓兰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安顿好母亲之后,“蝈蝈”给我打电话:“来吧!”隔着电波,我能感觉到他一脸喜色。我说“嗯”,话音未落,“蝈蝈”又说:“坐飞机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我果真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起飞后不到一个小时,飞机降落在保山机场。
我拖着一只不大的旅行箱,背着我的双肩包。刚走出到达大厅,一个穿军装的帅小伙立即迎上来,一边说着:“彭队让我来接你……”一边不容分说地接过我的行李箱。我楞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彭队”就是我亲爱的“蝈蝈”。彭卫国虽然把自己户口薄上的名字改成了“李卫国”,但他并未向大家刻意强调这件事,他的正式命令上写的仍然是“彭卫国”,部队喜欢简称,比如队长,简称“队”,所以我亲爱的“蝈蝈”在战士的口中就成了“彭队”。
我跟着战士往外走,礼貌地问:“您贵姓。”
小伙子咧嘴一笑:“免贵,姓周。我叫周强,是队里的驾驶员。你可以叫我小周,也可以叫我小强……哈哈……”
我想,他之所以发笑,是因为“小强”一般用来指蟑螂。
我抿嘴一笑,小强又接着说:“我就叫你粒粒姐吧。”
我说:“好啊!”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我“粒粒姐”是有道理的,如果我是“彭队”的妻子,他就该叫我“嫂子”了,他不叫“嫂子”,叫我“姐”,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他们队长的“女朋友”。
我喜欢这个小伙子,喜欢他喜气洋洋的笑容,喜欢他自来熟的亲切劲儿,喜欢他那一身橄榄绿的军装,喜欢他那红艳艳的领章。
小强把我领到一辆车身上涂着4个白色大字“边防勤务”的大排量越野车前,我一眼就看见,摇下的车窗后,副驾位置上,坐着一位武警少校。我使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才认出,他就是我亲爱的“蝈蝈”!
天啦!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武警制服的样子。帅!太帅了!他穿上武警制服,看上去竟然那么年轻、俊朗,我差一点点就朝他扑过去了。
“蝈蝈”像是明白我的心思,他笑盈盈地冲我眨眨眼。我想,他的意思是,不要在战士面前,特别是不要在公众场所,对他表现得过于亲昵。我压抑着心头的狂喜,相当“淑女”地坐进了越野车的后座。
“蝈蝈”为我的到来提前做好了准备,他在支队营区附近的“新发小区”里,给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家俱齐全,基本上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到了楼下,“蝈蝈”跳下车,拎起我的行李箱,对小强说:“你回去吧。”小强笑嘻嘻地说:“是!”
一进房间,关上门,“蝈蝈”就把我抱住了。
他的肩章、他胸前的资历章、领口的领花,烙得我的脸生疼。
我在他的怀里,长长地,无限疲惫却又无比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出过海,但我想,我是不是就像一叶远航归来的孤舟,终于泊进一处风平浪静的港湾?
“你穿军装的样子,真好看。”我说。
“我指挥打仗的样子,更好看。”“蝈蝈”大言不惭地说:“可惜你看不见。”
当天黄昏,“蝈蝈”换了便服来接我,我们叫了辆网约车,一起去陈华家吃饭。
“蝈蝈”说,队里的兄弟们知道我要来,本打算“大吃大喝”来欢迎我,被陈华制止了。
“因为我还没有名份?”我抢着说,“蝈蝈”笑笑。真奇怪,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一点儿也不沮丧。
下了车,朝陈华家走去时,“蝈蝈”这才跟我说:“陈华的意思是,影响面不要搞得太大……”我想,他的意思难道是担心谢晓兰发现,我竟然“跟踪”“蝈蝈”来了保山?“另外,这两天有个案子,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没说几句话,我们已经走到了陈华的家门口。
陈华的家竟然是一个小院,而且是一个对外营业的茶叶店。“蝈蝈”向我解释,陈华的妻子是保山本地人,老岳父颇具经济头脑,20年前,就买了块地,修了两幢小“别墅”,当时总共花费不到40万元。现在,老岳父、岳母住一套,这一套呢,就给了陈华的妻子。
陈华的妻子没有“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