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低头看了眼,黏腻粘身的t恤,冯锦倾不由眉头微微拧起。
于是,走到洗手台前,他把背包放到干净的角落,拧开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弄湿后稍微拧干。
便抬起左手,极嫌弃地捏起t恤一角,将湿纸巾按在上面,小心地吸收掉咖啡渍。直到,丢进垃圾桶里的湿纸巾变成一座小山堆,恼人的污渍才变淡些许。
垂头看着湿哒哒、皱巴巴、隐约能看见腹肌的t恤衫,饶是高贵儒雅的冯公子,也不由爆了句,“雾草!”
当真是出门不利,厄运连连!
双手撑着洗手台,盯着镜中头发凌乱、面色阴郁且一身狼狈不已的自己。
冯锦倾无力地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低语,“成茗暗要不是你接机迟到,我怎会遇到这样的灾难。你,简直不可饶恕!”
而坐在开着空调的迈巴赫里,右手托腮,靠着椅背小憩的成茗暗,却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茫然地睁开眼,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按下车窗玻璃,探头看了眼,前后被车流堵得严严实实,行驶都极其缓慢的申元街。
闷闷地吐出口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极无奈地说:“这都堵三个小时了,要是再这样堵下去,恐怕我的饭碗都要堵丢了!雨辰,你别一声不吭,倒是替我想想办法,我那少东家一怒,可真是轻者罚款充公,重者三千里外充军。”
江雨辰眸色清亮地瞄了眼神情悲苦的成茗暗,淡淡一笑,缓缓地说:“自是禀明实情为佳,谎报情况或许会罪加一等。”
成茗暗瘫倒在座椅上,望着眼前冒着尾气的桑塔纳车屁股,幽幽一叹,“我与这申元街当真是八字犯冲呐。”
女厕所里,终于控制住情绪的朱梓言哭唧唧地伸手,将先前因摔倒在冯锦倾怀里而滑落的bra肩带往上拉了拉。
她整理好后,轻吐一口气,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小格间。
当走出女厕所,抬起头正对上洗手台前,捧水洗脸颊的冯锦倾,朱梓言又陡然啊了一声,捂着小猪脑袋,尖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天呐,这个250块怎么还在这里?不会是阴魂不散吧?真是以他为圆心,直径约莫二百五十米范围之内,都能被他辐射到厄运笼罩的气息,唵嘛呢叭咪吽,恶灵退散。
冯锦倾慢悠悠地朝右转过头,凉凉地看去朱梓言。顿时,对面前这个一惊一乍又穿着怪异的蠢女人,毫无半点好感。
他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便直起身,淡淡地说:“托你的福,我当然还在这里。”
说完,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随后,左手插袋的冯公子,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缓缓地问:“只是你,不是应该早就要离开了吗?怎么,难道是付不起樱花慕斯的钱,想到我这请求原谅吗?”
朱梓言倔强地咬了咬唇,偷瞄了眼冯锦倾那件因染上咖啡渍而变成浅灰色的t恤衫,有些过意不去地捏了捏手指,正准备坦然地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