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周身阴云密布地低伏下身,扣指猛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双手抱于胸前,一幅小痞子模样毫不客气地说:“你这弱不禁风的臭小子,居然,还敢嫌我重?!不过也是,就凭你这单薄的小身板,估计连金陵湾那骨瘦如柴的陆如风都比你有力气扳手腕。”
说到这,伸指勾了勾他尖细的下巴,轻佻地捏了捏,柳眉倒竖,气鼓鼓地说:“不过,敢对救命恩人说滚。还真是东郭先生救狼,好心不得好报。要不,你先滚一个给我示范,我再学一个奉陪,如此怎样?”
少年扭过头,羞愤至极地瞪过来,乌色的双眸透着隐隐蓝光荡漾,他闷闷地说:“你,你这个女流氓,你若不滚,我滚便是。可你青天白日如此不自重,还这般对我无礼,可知,调戏我的下场不是你能担待起的!”
女孩不以为然的将少年垂落肩头的睡衣拢了拢,随意地捏了捏他白嫩的右脸颊,看了看那双墨色如玉的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后,又笑嘻嘻地轻刮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玩得不亦乐乎时,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若嫩豆腐般的脸,玩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你又不是黄花小姑娘害什么羞啊。”
少年气咻咻地偏过头,躲开那只如春笋般稚嫩却放肆的手指。虽然,眉头紧蹙,一幅任人蹂躏甚是楚楚可怜的的小白花模样,但掀唇吐出的话语却冷似冰箭、毒如鸩酒,只听他说:“你这般不知羞耻的丫头,不知十年之后何人敢娶!”
女孩冷凝着脸,暗暗咬碎一口银牙,她猛然扯过少年的右手,粗鲁的模样像站山为王的女匪。
可无意捏到伤口,惹得身下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又极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放柔了动作,但樱桃似的小嘴却喋喋不休地说:“你这不住在海边的人,倒是管的比海龙王还宽!你就甭为本姑娘操心,就算我到了五十岁都不愁嫁!反倒是你这徒有美色,却连落水都舍不得喊两声救命的木头疙瘩,是怎么细皮嫩肉活到这么大的?该不会是像古时候养在深闺里的千金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若是如此,十年之后何人敢嫁!”
少年心中刺痛的厉害,不觉想起两年前那个春光明媚、阵阵垂丝海棠香气扑鼻的早晨。他自一场莫名其妙的恶梦中醒来后,双眼突然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失明再也看不见任何风景的情景。
随即,唇抿成线,双眸空洞且颓然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多管闲事,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关切!如果,你想嘲笑我,就尽管嘲笑好了。反正,我,我本来就是……”一只被关在金笼里没有眼睛的金丝雀而已,给冯氏一族抹黑的废物罢了!
但话未说完,女孩已一脸不耐烦地将裹在他右手上的手绢,猛然拉紧两端,粗鲁地系了个死结。疼得少年凝了凝眉,抽了几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