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头看那个时候的自己,他自己都憎恨到极点,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耐心,她那时候对他那样好,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绵绵又说:“我和妈妈说过的,我不要让妈妈伤心的爸爸。”
“绵绵”他话说的十分吃力,“爸爸不会再让妈妈伤心了。”
绵绵犹疑地看着他,好一阵,才说:“贺叔叔对妈妈很好。”
谈话中冒出贺梵,简直就是乱入,他愣了一下,更加郁闷,“爸爸会对妈妈更好。”
小丫头想了想,然后说:“让我再想想。”
叶殊城哭笑不得。
小丫头人小鬼大,一副需要深思熟虑的纠结模样,又问了个问题,“那你没跟我和妈妈在一起,你有想我们吗?”
他愣住了,好一阵,才点了一下头,“一直在想。”
绵绵似乎满意了一点,这才走床边,拍拍他的手,眼底也有了些神采,“你是病人,要先好好养病,妈妈既然让我照顾你了,我就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他愣了愣,旋即笑起来,“绵绵,谢谢你。”
劫后余生,这一刻他内心充满感激。
感激老天让他活下来,还能与绵绵有相认的机会,感激绵绵,这样健康茁壮没有阴霾地成长,当然,他最感激的,还是苏念。
想到这里的时候,病房门就被推开,苏念进来了,将药和片子放在一旁柜子上,到病床边坐下,有些为难地开口问叶殊城,“还疼吗?”
叶殊城摇头,许是为了让她安心,还努力挤出个苍白的笑。
她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紧,“护士说疼痛是间歇性的,你要是再疼实在不行,就用一点止痛药吧。”
他说:“我没事。”
他的声音沙哑,她愣了几秒,低头小声说,“你不能喝水不能吃饭,你忍一下,听说明天就可以了。”
他说;“好。”
他没有抱怨什么,她心里却很难受,说到底,他受这些罪,都是因为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绵绵,“绵绵,你叫爸爸了没有?”
绵绵一怔,没有想到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小丫头嘟嘴,从病床另一侧的椅子跳下去就往窗户边去了,嘴巴里面还絮絮叨叨。“还不到时间呢”
那语气颇为傲娇,苏念皱眉刚想叫住绵绵,叶殊城拦她,“没事的,不要逼她。”
苏念视线回到他脸上,眼神复杂,好一阵,失望地叹口气,声音轻不可闻,“是我对不起你。”
叶殊城闻言,皱眉摇头,“苏念别说这种话。”
他虚虚喘了口气,“这话不该你对我说。”
她鼻尖一酸,扯出个笑来,“算了,我们都不说了,以后都不说对不起了。”
他也艰难地笑了一下算是作答。
她想起什么,又问:“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怎么还喝酒?我听说是有人去看你给你酒。什么人?”
他精神不济,头昏昏沉沉的,气息也有些弱,缓缓回答:“我喝酒,也是有原因的。”
苏念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没继续问下去,因他脸色惨白,似乎还难受,她说:“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医生说你这两天要多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原因,他其实确实也有些困,然而才闭眼又睁开了,气若游丝问:“你和绵绵要走吗?”
她一愣。
他唇色呈颓败的紫,话问的很慢,“等我醒来,你们还在吗?”
她搭在床边的手指无意识紧缩,眼底泛起潮意,“我们不走,你放心睡吧,我和绵绵一直都在这里。”
他表情才释然了。终于安下心来,闭眼沉沉睡去。
江晨抓许静禾,抓的并不顺利。
许静禾简直像是疯了,一路横冲直撞的,楼道里面撞到好几个人,等不到电梯,慌不择路从楼梯间往下跑。
因为心急,磕磕绊绊的,江晨一边追一边喊叫她的名字,她的心就更慌了,脚上的鞋子还带跟,她索性脱掉了,就这么光着脚快步下楼梯。
楼梯间是粗糙的水泥地,没一阵脚底板就磨的疼,她眼泪都快流出来,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惊慌失措回头,见江晨已经迫近,腿软的厉害。一脚踩空,身体立刻失衡。
江晨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惊叫起来,伸手去拉也没能拉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静禾滚下楼梯,身体重重地撞到墙壁,不动了。
江晨吓出一身冷汗。
许静禾压根没跑出医院,就被送进手术室,头部撞到墙壁,出现颅内出血,逮捕工作也只能暂缓。
安子晏接到消息之后立刻跑到医院来,江晨人还等在手术室门口垂头丧气。
这真是个令人充满挫败感的案子,涉案的几个人,不管是受害人还是嫌疑人,如今没有一个正常,全都在医院,情况还都不怎么乐观。
安子晏也郁闷了,许静禾这简直就是狗急跳墙,他是觉得许静禾应该有些教训,但至少要等整个案子全都理清。
现在许成还没有醒过来。许静禾又在手术室,简直一团糟
他一筹莫展去地去了叶殊城住的那家医院。
苏念和绵绵一直守着叶殊城,绵绵算是缓过来一些,会看看电视,累了就在旁边陪护那张床上睡觉。
苏念脑子是空的,就一直坐在病床边,呆呆看着叶殊城。
绵绵在傍晚迷迷糊糊醒过来,就见这一幕,她盯着苏念看了好一会儿,苏念也没反应。
她有一种被忽视的不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