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博榄和阚棕吾望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梅林中,才缓缓踱步,不多时顺着林间小径来到梅林的出口等待。
此刻,梅博榄才眉头紧皱,沉声道:“棕吾,这个梅花青松阵,哪怕不混淆视线,将梅花与青松分开布阵,我们两那些懂得阵法的弟子,最快也得三个小时才能破解出阵。你只肯给这四个孩子两个小时,是不是太过严苛?”
阚棕吾又呵呵一笑,“便是严苛才好!”
梅博榄瞧了他的笑脸一眼,不悦道:“你这根本就是故意让他们输掉!”
阚棕吾收敛笑容,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博榄,有一事我一直都没跟你提起过。不算外面我们收的若干弟子,只算这木族跟着你时间最长的两位,松楠和柳杨,他们做你的弟子有多久了?”
梅博榄凝思片刻,“松楠是我最早收的弟子,如今已有十三年了;柳杨十五岁就认我做师父,至今也有十年了。”
阚棕吾轻轻颔首,“你最早认的弟子,也只跟你学习了十三年;而我却有一位弟子,十岁就认我做师父,到如今已有十八年了!”
梅博榄一愣,半晌才道:“这许多年,我可一次也没见过你那位弟子,你这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够好的!”
阚棕吾低声道:“我这位弟子身份特别,将来要做木族长老,我们都要以他为尊,听他号令。如此,你也该知道,只要他向我开口,我有求必应。不过,真真和浩然这两个孩子我心中着实喜爱欣赏,所以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还能走出这梅花青松阵,便能证明他们智慧超群,非常人可比,浩然也有足够的资质和能力来担当水族长老。如此,我才好跟桦枫交代!”
梅博榄这才全番明白过来,原来木族大公子井桦枫已拜阚棕吾为师十八年!脑子里想着井桦枫那外表温煦清和,内里进退有方的沉稳气度,着实将阚棕吾的精气神学了十足。
得知了阚棕吾的良苦用心,梅博榄也不多言,只道:“我们拭目以待吧!”
梅林外面的两位木族高人悠闲等待,梅林里面的四人却眼花缭乱,迟迟分不清梅树青松,迷茫无措。
被困在阵法中几次后,时间已晃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连素来谨慎自持的井柳杨都失去了耐心,蹲在地上咒道:“这是什么鬼阵法,故意为难我们,就是想让我们输掉!”
梅雨槐娇俏的脸上也全是汗珠,望望午后火辣辣的夏日骄阳,“这午后的日头,晒得人热死了,脑子都晒糊涂了。梅花青松,到底如何分清?”
江浩然又习惯性地向白羽恩望去,见她端丽雅致的面容一贯的清冷淡漠,一双明澈的眼眸如古井般波澜不起。只望了她一眼,就觉心中清凉沉静了不少。
他顺着白羽恩的眼光,去瞧地上的梅树影子,凝神片刻,突然发现影子里的玄妙!
看似两棵形状极为相似的梅树,却因为安置的方向不同,影子形成完全不同的形状。有些梅树的影子仍是朵朵梅花;有些梅树的阴影却团在一起,变成了松树的形状!
江浩然兴奋地叫起来,“我看出来了,何谓梅树,何谓青松!”
白羽恩这才朝他投来会心的眼神,暗赞他的聪明。
井柳杨和梅雨槐精神一振,井柳杨赶忙问:“浩然,从哪里看出来?”
“就看地上的影子!有的还是梅树,有的却变成了松树!”
两人一看,果真如此!
梅雨槐马,你看光是梅花树组成的阵法,不就是我们常常走的梅花阵!不过青松阵法,是棕吾叔布下的,有何玄机我就不太清楚了。”
“青松阵?”井柳杨嘴里喃喃念着,仔细看那一棵棵松树的影子组成的阵法,双眼蓦然一亮!
这个青松阵法,儿时他还没拜梅博榄为师的时候,井桦枫带他玩游戏时就走过几次,此刻虽已过去了很多年,但儿时心中对大哥的崇拜景仰还是那般鲜活,不断地刺激他此刻的神经。
井柳杨即刻对梅雨槐道:“小雨,你去走梅花阵,我来走青松阵。你难以踏出下一步时,就顺着我走;我难以踏出下一步时,就顺着你走,如此我两交错走阵,阵法可解!”
梅雨槐雀跃拍手道:“柳杨哥,好主意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走青松阵?”
井柳杨老老实实地回答:“却是小时候我大哥教我的。”
江浩然摇首心叹,心想井柳杨这小子实在不会花女孩,若是他此时一定会说:“怎样,你哥本事大吧!其实我会的东西不胜枚举,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着呢,且等以后我慢慢演示给你看!”
如此,不就有大把机会给女孩惊喜?
旁人却不知道他此刻尽是这些花花心思。
井柳杨和梅雨槐已经开始踏出阵法步伐,白羽恩却在一旁冷冷警醒他道:“浩然哥,怎样,还不赶紧跟着柳杨哥出发?”
江浩然心神一敛,赶忙跟上。
如此,白羽恩跟着梅雨槐走梅花阵,江浩然跟着井柳杨走青松阵。只是因为井柳杨不断捕捉遥远的记忆,多费了一些时间。但是四人完全找对了方法,一个小时后,就走出了梅花青松阵。
一走出梅林,江浩然便泄气哀叹:“真真,惨了!我们用了两个小时十分钟才走出来,超过了规定时间!”
白羽恩没有回答他,仍是一派闲逸淡然,身如飘雪、步态柔雅地朝两位木族长辈走去。
其他三人一看她如此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