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傅灼娅开着她的红色小飞船来到琴浪湖岸。白羽恩走进飞船,见傅灼娅已将两双结界飞鞋准备好了,心中颇感满意,嘴角一弯,夸道:“灼娅,倒底你十分聪明,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傅灼娅嘴巴一撅,从怀里拿出一片暖热贴递给她,哼道:“诺,浩然哥特意让我带给你的。大热天的,还非要我捂在怀里,说是这样才保温。我跑去跟云坤哥借飞鞋都得捂着它,把我热死了!”
“呵呵……”白羽恩忍俊不禁,倒真把暖热贴拿过来放进袍中。
“咦,”傅灼娅惊讶道:“莫不是你的周期真到啦?”
“嗯,虽不是第一日,但还在周期中。”
“那我也不算白给你捂热了!”傅灼娅一派娇憨爽朗。
白羽恩正想再夸夸她,却见她一张明丽秀美的脸庞全都皱了起来,“真真,我们又要去那个鬼地方,去见那个老女人啦!”
“一个月过去了,我也该去看看她了。”白羽恩语音凉凉,“若你不想进沼泽之地,我一个人进去也行。”
“那不行!”傅灼娅赶忙否决,“我是你的终身助手,这种关键时候,一定要跟你寸步不离的!”
“甚好!”白羽恩欣然一笑,“我们出发!”
两人还像上次那样先将飞船开到荒凉的沼泽之地,但这回白羽恩已经知道了明琬瑶那处结界的具体地址,却不用经过那两个管理沼泽之地的高级机器人,而是直接穿进了明琬瑶的住处。
古朴清幽、精致风雅的房间里,身穿龙族皇脉大礼装的明琬瑶,早已风姿优雅地端坐在金色雕凤宽椅中。她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微挑,略带轻蔑地瞧着白羽恩;而她妖娆艳丽的樱花唇瓣却弯出了动人心弦的弧度,嘴角边那丝轻微的笑意,似有若无,若隐若现,似是冷然不屑,又觉温柔怅惋。
傅灼娅一看到明琬瑶,心中便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早已躲在房间的一角,垂眸低首,不敢直视。
白羽恩却婀娜摇曳、仪态万千地走到明琬瑶的面前,面容沉静,神态安闲,行礼恭敬道:“琬姨,这一个月可好?”
明琬瑶低沉喑哑又柔和悦耳的语声响起,“好,当然好!这一个月,你风族女儿身上可是发生不少大事。我虽在此幽居,却还能看到一幕幕的精彩好戏不断上演,倒让我排解了不少寂寞。”
白羽恩淡然一笑,“琬姨,这一幕幕的精彩好戏,恐怕你不只是当观众,更有几出戏出自你的手笔。你导的那几场戏,可是连我风族女儿都迷惑了双眼,更迷惑了心,只能随着你的剧本上下沉浮,不能自已。”
“哈哈……”明琬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如此狷狂,眼角顿时染上了浓重的粉色,魅惑迷离。
“聪明的风族女儿,还是被你察觉了!”明琬瑶喘息道:“不过如今你再察觉,是否晚矣?君主的身边已换了别的女人,狂热追逐着你、跪伏在你脚下的水族大公子恐怕也要输掉比试!”
白羽恩面容丝毫未变,笑容淡雅,语声清凉,“琬姨,争位比试才刚过半,君主的龙堡你也从未亲身莅临,此刻就下判断,是否太早?”
明琬瑶一声冷哼,“事到如今,你还想挽回局面?”
“自然要挽回局面!”白羽恩柔婉的语声中多了一丝坚决,“世事难料,变化无常。今日是敌,明日或许就是友;今日是恋人,明日或许就道分手;今日身陷囹吾,明日或许就海阔天空,任你遨游。”
明琬瑶一听此话,心中猛地抖动,厉声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白羽恩轻悠道:“琬姨,或许,你导的戏并没有按你的剧本走。你视为棋子的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独立的精神和意志,更有他们自主的想法。若他们甘心被你主宰,那也是因为他们心中对你还怀有最后的眷恋和感情。若你一味地不顾他人所想,而只顾着自己的心意,再重蹈当年的覆辙,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结局只会是众叛亲离,会比现在更悲惨!”
“什么!”明琬瑶大怒,倏忽从金凤宽椅中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羞愤恼怒,可怕而狰狞,“你敢威胁我,就凭你,竟敢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白羽恩幽幽叹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的弟子,虽身在龙堡,却不能近君主的身,你可知道她心中的痛苦纠结?你可知道,风族大公子日日夜夜在观星楼里等待着他喜欢的女子,也就是你的弟子?你可知道,当年被你弃若敝履,那位与我父亲十分相像的风族男子,四海为家,云游天下,却还在外面痴痴地等着你?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若你哪天脱离沼泽,无处可去,便到他那里去,他可以带去你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又可知道,我此刻的心中所想,便是想让你早日恢复自由身?只有你解除了身的桎梏,君主才能解除他心的枷锁!这一切,你可明白?”
这番话,白羽恩说得轻飘淡然;然而话里的每个字,都像重锤击打,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明琬瑶的心尖!
明琬瑶惊异、诧愣、震惊、茫然,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再发声。终于,明琬瑶跌坐回椅中,低下了头。
又过了很久,白羽恩才听见她用略带嘶哑的声音低声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恢复自由身?”
至此,白羽恩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明琬瑶肯问出这句话,也就代表她完全明白了自己刚才那番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