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漾起一丝困惑,风浅幽柳眉轻蹙,脑海里所有的问题,都转了几个圈后,忽然心中一动,蓦地瞪大了眼睛。
洛慕言,是洛慕言的提议,那个让昭阳公主把嫁妆让出一些给自己的提议!
跟昭阳公主抢嫁妆,在太夫人看来,就是为祈阳侯府惹了祸,如果这时候风冲云再挑拨几句,免不得太夫人那边就会对自己下黑手。
“海棠,我们一会回来的时候,让墨雷和墨电,今天晚上到府里来一次,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风浅幽想了想道,既然己经清楚风冲云和太夫人的意思,风浅幽也不会束手就擒,不管风冲云是从哪里请来的人,自己身边也有人,绝对不会让风冲云的计划得逞,风浅幽己经可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这次落在风冲云手上,绝对比死更痛苦。
当然,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落到他的手上……
院子并不大,正中三开间,边上各有两间厢房,园子里几株美人蕉,玉立亭亭的站在那里,正挡着半个窗子,美人蕉下,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鸟,闲散的在地上走着,闻得人声,侧头看了看风浅幽,依旧大摇大摆,仿佛根本不以有人来而受惊。
没有太多的修饰,但只这么一点地方,就己经让人觉得远离了尘嚣,院门一关,方才那个拥挤的街道,就如同被关在了门外,这里住着的就只是一个隐于闹室之中的隐者而己。
小厮让风浅幽等在门外,风浅幽点点头,和海棠一起站在美人蕉下,看着那只毫不慌乱的小鸟,在她们面前溜了几个圈,还时不时的侧起脑袋,仿佛在打量风浅幽和海棠似的,那个样子,颇让人觉得可爱。
“我们公子,请四小姐进去。”小厮出来道。
风浅幽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屋,海棠随后跟上,却被小厮给拦了下来,“我们公子只见四小姐一人。”
风浅幽停了停脚步,看了看海棠,点点头,示意她不必进去。
如果里面之人真的是冰君城,她真的不介意一个人进去见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搭在门口的竹帘上,一掀,走了进去。
屋子内,一身白衣的年青人正在看书,手执着一卷泛黄的书本,眼眸平静的抬头,英俊的脸上带着的是一丝平和、温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一下子看透人心,但又显得极其的悠然和闲散。
风浅幽站在原地,仿佛被什么射中了什么,心猛的抽搐了几下,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一瞬间居然觉得自己脆弱了起来。
那样的神色,那样的神情,比之以往年少时候,更让人觉得心安。
虽然有那么多年没有再见,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少年,也总是那么安定平和的看着她,她如果受了委屈向他诉说,他也会悠然的听着,时不时的还会伸手摸摸她的秀发,微微一笑,己是让人心一片宁静,通透。
隔了那么多年,或者己是一生一世,再见时却己是物是人非,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手指扎在手心处,尖锐的疼痛,才让风浅幽从往昔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现在是风浅幽,是祈阳侯府的四女儿,而不是当初那个依恋于冰君城的小小的水夕月,他们两个,现在完全不是认识的人。
屋子里很安静的,安静的几乎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的声音,蒙着淡淡水意的美眸,那种卷翘着长睫,美眸盈盈的样子,竟然一如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冰君城那颗平淡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抓住了似的。
很扎人,但又软软的疼。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恍神,一向四平八稳的身子,莫名的想站起来,一如记忆中所想的,过来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风四小姐,是吗?”微微一笑,如云着月,清雅无比,冰君城放下手中的案卷,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请坐。”
“这位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冰君城公子?”强压下心头的激动,风浅幽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过来福了一礼后,在一边的客座上坐定,微笑着问道。
这个时候,她只是一个想为生母求医的女子,并不认识一向少闻于人前的冰君城。
“四小姐知道我?”冰君城优雅的问道。
“听于大夫说起来,于大夫说,他所认识的大夫中,以冰公子的医术最好,之前大姐脸上的伤势,应当也是冰公子治好的吧?”风浅幽抬起头,水眸莹然而清澈,有些事,她不得不推在于大夫的身上,至少他是知道冰君城的,否则解释不通,自己认定他姓冰的事情。
“于大夫?于珏大夫?”冰君城想了想,哑然失笑道,那个也算是奇立奇行的老者了,就是他似乎一直在找自己,就冲他盯着自己的那个劲,他实在吃不消,所以但凡发现他在的地方,自己都是悄悄的避了。
免得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行医看病,俱是看有缘,有缘遇上就伸伸手。
“是的,于大夫跟我说起过冰公子,对冰公子很是推崇,我娘身子不好,己久病缠身,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冰公子,替我娘治病?”风浅幽抬着看着眼前的冰君城,收敛起内心所有的想法,眸色带着几分求肯和祈祷。
娘的病,是她一直的心结,也是她重生后一直在想办法的事,半点没差于为自己前世报仇。
冰君城不由的为这双眼睛所吸引,那个时候,那个小小的人儿,是不是也经常用那般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每每有些事,原本不当做的,只为了这么一个祈求的目光,他也算是破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