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击着空中六出白花直抢过来,白毛风过,一阵腐臭气味直灌林锋鼻内,幸得他早便屏息相待,否则多要因此作呕。
他往日与人对手,最擅观体估招,畜生曲腿时已知它要相扑。故那狼身形方动,林锋自已提气跃起,手中流光剑斩断狂风,直往畜生喉上切去。
怎料那狼也懂趋利避害,见林锋出剑自缩颈扬蹄而避,剑刃加身不过伤些皮肉,浑然不见将毙颓势。
倒是林锋教它扬蹄一下伤了左手,兼天寒手冷握剑不稳,一时竟将流光剑跌在皑皑雪中。
他手上吃痛,引得心内火起,自咬紧了满口银牙,一双招子神光锋锐,直钉在那畜生身上。
畜生爬挫两下又发低吼扑来,血盆也似的口内,尖牙参互臭不可闻。
只见林锋双臂略一摆,右腿稍撤,一对手掌已扣了狼颈,紧接见他借狼来势向后猛倒,左足直蹬在畜生腹上。
饿狼铁背着地正待起身,怎料林锋攥着狼毛翻身压上,左臂已按牢在狼颈上,欲将这畜生扼死。
林锋适才一蹬极有力量,倘换个常人来,只怕要将肠蹬断,再吃一跌只怕要去了就成性命。
然那畜生却尚有力,扬蹄胡挣乱扎间,直往林锋面上抓去,急躲时已教伤了琵琶骨。
他抬手在伤处一拂,又伸舌舐了指上余血,自已合身扑上,口中咆哮竟如狮虎。
这一扑去势极快,那狼适才吃他一跌,脑中也是混沌一片,正自摇头晃脑,忽闻他咆哮已在耳侧,抬目时林锋已来在面前二尺之处。
他仗着臂长推肩出手,如锥五指立时便没入畜生右目,滚烫热意攀指而上,竟刺得冰冷肤肉生疼。
只听林锋冷冷声:“敢伤我,要你的命!”
“我”字起处人已如电掠出,霎时间便来在那狼身侧。只见他右手在畜生左目前一扬,左拳已如锤落在狼颈上。
那畜生吃这一拳险些跌倒,然却借力扭头张口咬在林锋臂上。
林锋只觉臂上疼痛钻心,已教那狼扑倒雪中,大雪已下了两日,虽教白毛风掀去不少,余雪也尚有尺来深浅,一时间竟难脱身。
那畜生一颗大头左摇右摆,欲将他左臂扯下,然林锋也是个凶厉狠决之辈,那容它如此相欺?
但见他趁着那畜生前蹄不稳,右臂已揽了狼颈在面前,旋即张口便咬在畜生喉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头顶嚎叫凄惨,紧接便觉齿间一松,腥咸热水已涌入口间。
巴特一众精壮汉子苦御狼群,眼见已难是敌手,脱力丧命狼吻者不可胜数,只怕再拖片刻便咬心灰意冷斗志全无,忽见群狼潮退匿身风雪再无踪迹。
他满身是血,口中怔怔道:“长生天保佑……”
哲别抹把脸,擦了面上狼血:“多是阿如汗杀了狼王,畜生失了主心骨,自然退了。”
又等大半时辰,哲别见狼群去而不返,这才吩咐受伤汉子分批寻哈斯都仁治伤,自又带了安然族人收拾人狼尸首。
待至东天鱼肚白现,齐齐格忽起身往远处一指,口中呼道:“阿如汗!是阿如汗回来了!”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林锋拖条狼尸橐橐而来。
他一路行来跌跌撞撞,几度滑倒又自挣扎爬起,巴特一众打着哨唿冲在近前,以肩作辇抬了林锋回来。
众人围了林锋左右,纷纷赞他昨夜功大胜天。正欢呼间,忽听巴特道:“怎地不见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