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块走进厨房,常大伯看着他们说:“你两个吃啥呀?我给咱做。”看门老头说:“我在家里吃得饱饱的,啥都不想吃,给你自己做吧。”
曹师说:“你还会做饭?自己想吃啥就做啥,我们早就吃啦。”常大伯挽着袖子说:“我把单身生活过了好多年,不会做饭咋生活哩?你两个既然吃了,一个人做饭划不来。笼里有馍,我炒点白菜就行了。”
曹师嘟囔着说:“除了白菜啥也没有,你不炒它还能炒啥?”
常大伯取了两个馍,在案上用刀一切,放进电饼铛里炕着。又切了点莲花白在电磁炉上炒,不大一会就好了。看门老头说:“你炕馍咋不用油哩?”
常大伯说:“现在的油不纯,谁知里边都有啥哩,还是少吃一点好。麦麺馍虚虚地,只要炕热就好吃,没油才能吃出麦麺的原香味。”说着取了双筷子往菜盘子上一插,一手端馍,一手端菜走回房里往桌子上一放,大嚼大咽地吃了起来。看门老头和曹师一同进来,目不转睛地看他吃饭。
看门老头说:“你吃你的,管他哩,只要是油都能吃,先让嘴里香了再说。吃饭没有油,那饭有啥吃头;人不吃油身体也撑不住。”
曹师接着说:“是呀,人不吃油活啥味气哩?现在的油就没有纯的,里边或多或少都掺着假;就跟卖的面粉一样,里边都有添加剂哩,你就不能啥都不吃。依我说,你觉得怎么香就怎么吃,不要想得那么多。”
看门老头又说:“他们掺假是为了多赚钱,不敢掺对人有害的东西,把人害死了,他们赚谁的钱呀?所以说,你就放心大胆地吃,不用害怕。”
常大伯边吃边说:“不吃当然不行,我说的是不能多吃,有点就行了。人的嘴也是咋惯咋来,好东西吃多了,一般的粗米淡饭就吃不下去啦。我不想给嘴惯下坏毛病,平时尽量少吃点油腻过重的东西。”
曹师憋着嘴说:“一个人一个口味,谁爱咋吃就咋吃吧。这里有空调,咋不开开暖和暖和?一冬都没用过,人家走了,你就开到二十度。”
常大伯说:“有跟没有一样,遥控器拿走了,想开也开不成。”曹师生气地说:“我老表咋是这人哩,回去还把遥控器带走,我找他要回来。”
看门老头说:“不怪你老表,也不怪电工,是朱副总把各房里的遥控器收了。可能在他房里锁着,想用空调取暖,非看他的脸不可。”
曹师又说:“他妈的,真不是东西。电费又不要他出,他为啥不让咱开空调?我明天找他去要,他要是不给,我让他的年过不安宁。”
常大伯说:“算了,你去也不一定给,他会说咱没有用电取暖的资格。你能拿他怎么样?就不能为这点事再去找老板,不如不要啦。你那边有电暖器,他那边有钢炭炉子,我一个人冷点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二人不再多说,坐在床沿上互相看着。常大伯吃完饭后,三个人一起喝着茶,说了一个钟头闲话,看门老头和曹师回自己住处睡觉去了。常大伯没开收音机,先坐在床上暖了一会,等被窝热了才脱衣躺下,关灯睡觉。人休息了,心没有歇,脑子里继续思考着写本什么样的小说。
可是,宁静的夜晚并不宁静,他刚考虑一会,院里的狗就叫了起来。突然间一声巨响,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屋顶上,又骨碌骨碌地滚下来落到院里。这间简易房被砸得一阵颤栗,狗叫声由平稳变成了狂吠。
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了常大伯的思考,脑子里不由得画满了问号。啊,谁弄啥哩?莫非院里进来贼啦?不对,贼偷东西不可能在房顶上砸呀?职责所在,不能不理,他只好穿衣下床,开门出去到院里看看。
院里有生命的东西只有那条拴着的狗,牠虽然挣不脱结实的铁链,还是一个劲地对着墙外猛扑狂吠。常大伯的目光立刻朝狗扑的方向望去,墙外漆黑的夜空中,有几道强烈的光束晃来晃去,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叽叽咕咕地说话声。由此可以判出,墙外的人数至少在三个以上,他们晚上在围墙外边弄啥哩?墙外是公路下边的绿化带,十几米宽都是树林,白天人在里边都不好走,晚上躜在树林里所为何事?不可能是偷树吧?没长成的半拉子树,卖木头不成材,卖树苗太大啦,谁要它干啥?
啊呀不好!他忽然想起这一排房里的空调主机,不是都安在围墙外边吗,一定是偷空调的。那东西不便宜,要是被贼偷去可不得了。
常大伯想到这里,拔腿向前门跑去,路过曹师窗前只叫了一声就跑到前边开了门。他刚出去走了几步,却和往这边走的看门老头撞了个满怀,赶忙扶住老头说:“快,快开大门往出跑,贼在外面偷空调哩。”
看门老头忙说:“不是,外边的人我知道,不是偷空调的,看把你急成啥啦。我听院里的狗咬得厉害,怕你着急就起来了,还是没有你快。”
常大伯说:“外面好像几个人哩,我不快能行吗。那么多空调主机都在墙外,要是让贼连窝端了,我和曹师咋赔得起哩!”
曹师这时也起来了,出来听到这话就说:“我早就给你说了,你咋还操心哩?我两个就是跟前人,附近谁不认识,没有人敢偷咱的东西。快往进走,放心睡觉去,今晚要是把空调丢了,我一个人赔。”
常大伯往进走着说:“别说